继火铳之后,虎蹲炮也依次开火,把数以百计的散弹射入满鞑骑兵的阵列,因为火炮发射的后坐力较大,容易撕裂战车,虎蹲炮是安放在车阵之后事先调好的射角,弹药刚好越过战车的木墙曾抛物线斜着从半空向着满鞑骑兵射去,弹幕把最前方数十骑满鞑罩在其中,满鞑骑兵如同雨打的浮萍一般纷纷掉落马下。
然而几十个骑兵的摔倒并不能阻挡满鞑的脚步,后面的骑兵越过前面的尸体,直愣愣的撞击了过来。西山军的火铳火炮到底数量太少,没有给冲阵的满鞑骑兵造成太大的伤亡。
越过弹雨之后,前面就是明军的战车,满鞑骑兵首先面对的就是木墙上林立的竹矛阵,无数支竹矛从木墙孔洞中伸出,斜斜的指向空中,若是直接撞阵的话,先要停过竹矛的攒刺。十几匹战马嘶鸣着,想调转马头,无奈上面的满鞑骑兵拼命的勒着缰绳,逼迫战马直愣愣的撞上了战车,巨大的撞击声响起,战马就像肉串一般被串在了战车木墙上,长长的竹枪透过战马的身躯露出血红的枪尖。然而撞击过后,战车只不过部分位置有了一些裂痕,整体还是嵬然不动,车身内侧顶着的粗棍足以抵挡住这样的撞击。
十多个骑士连同战马被竹枪穿在了木墙上,看的后面的满鞑骑兵心里发寒,不自觉的就扯动了缰绳,战马顺着木墙往两边驰去。在坚固的木墙无数的竹矛面前,满鞑骑兵和战马做出了同一个选择。
一千骑兵沿着车阵向两边奔驰,试图找出车阵的漏洞,就在此时,无数纸包从天而降,砸在了奔驰的满鞑头上身上,纸包崩裂,白灰飞溅,弥漫在整个车阵之外。“咳咳”有满鞑骑兵咳嗽着,更多的是觉得眼睛一涩好像有灰尘迷住了眼,用手去揉时,一阵阵剧痛袭来,不由得痛呼出声。西山军法宝之一生石灰再次建功!足有一半的满鞑骑兵和战马被石灰迷住了眼,惨叫之余再也分不清攻击的方向。
“撤退!”贝勒尼堪紧闭着眼睛,凭感觉拉动战马,往己方阵列就逃,其他的骑兵纷纷跟随其后,也有眼睛被迷住的根本分不清方向,围着车阵就转起了圈子。
满鞑的攻势竟然被挫败了!唐通瞅准了时机,和白广恩一起带着手下骑兵从两翼杀出,黏着撤退满鞑骑兵的尾巴就杀了过去。当时就打了满鞑一个措手不及。
明朝边军的战斗力很低,可将领们的亲兵却是久经训练,若论战力,唐通和白广恩手下的亲兵战斗力不在普通满鞑之下,平日里败多胜少主要是因为他们没有死战的勇气,这些将领视亲兵为自己的私产,稍有折损就心疼不已,所以根本不愿打硬仗,只愿意打顺风仗,就比如今天,只愿跟着撤退的满清骑兵尾巴追击。
此时满鞑十万大军大部分已经越过边墙撤到了草原,仅仅留下多铎带领三千八旗兵断后。一千骑兵在车阵前碰了个头破血流已经退了下来,主将尼堪眼睛甚至被生石灰迷住。看着衔尾杀来的明军骑兵,多铎脸色一冷,亲自带着剩下的骑兵逆着败兵就迎了过去,和冲过来的明军骑兵撞在了一起。
两支队伍人数相差不多,可关键是多铎手下八旗兵为了躲避溃逃而回的己方骑兵,速度根本无法提上,而唐通白广恩两部骑兵的速度则提到了最高。骑兵作战,打的就是速度,没有速度的骑兵连普通的步兵都打不过,两军的相撞的结果就是无数的满鞑骑兵被撞到马下,唐通二人带队撞破了满鞑的阵列,在身后留下百十具尸体。
“他娘的,真爽啊!”刚刚一刀把一个满鞑骑兵劈下了战马,又率众穿透了满鞑阵型,左右看看己方亲兵损耗不多,唐通不由得心里大爽,忍不住叫道。
“奶奶的,今天就索性杀个痛快吧!”白广恩也高叫道。二人带了部下骑兵转了个圈子,又兜头杀了过来。今日的作战对这二人刺激很大,自以为是边军精锐的他们仅仅一个照面就逃了回来,两万大军被满鞑骑兵兜尾追杀,损失惨重,而陈越部一支刚刚成立几个月的新兵却顶住了满鞑骑兵的攻击,这让唐通二人觉得很是羞愧。
他娘的,自己打了多年的仗贵为一镇总兵,却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比不了,这种感觉很不好,羞恼之余,二人再不保留实力,冲锋在前,与满鞑展开了殊死决战。将乃兵之魂,将军都冲了上去,下面的亲兵们士气大振,也呐喊着冲杀过去,屡战屡败的唐通白广恩两部,这一刻竟然难得的爆发出来极大的战斗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