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两次往来之后,常虎对于顾云的恐惧降低了不少,至少他搞清了后者并不是一言不合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斗殴的人。
王碌对他说过,顾云其实是个好人。
比如他通常会在把人打得半身不遂之后,积极将对方送去就近的医院救治。
几人一入座之后,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其实一开始我心里是拒绝的。”
事实上常虎对于约战天下高手并没有太过强烈的追求,有着闲工夫,多赚点钱不好么?
而且寺庙这种清规之地和他这种拳击运动员天生就八字不合。
“为了保证肌肉的强度,我每天都需要补充高蛋白的食物,可是他们寺里都吃素,根本没什么油水,这伙食是一大问题。”
常虎在暗礁的人缘也不咋地,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和朋友抱怨日常琐事的机会。
“偶尔吃几天素就当是调剂一下了。”
王碌说道。
“那可不行,我可是花了二十多年才把肌肉练成了今天的状态,这种事一刻都不可怠慢,我刚才问了,迟心和尚说距离最近的酒楼也在山下,这一来一返得大半天时间。”
隐龙寺位于群山之中,道路陡峭,充满了艰难险阻,它之所以能这么多年保持神秘感主要也是因为天险——没有两把刷子的人,多半连这山都爬不上去。
隐龙寺不是旅游景点,没有修建整齐的石阶,中途没有休息站、小卖部,只有一条僧侣们走出的小道一直通往山顶,道路两侧没有护栏,就算没有恐高症的游客走了一半恐怕都能被活活吓出病来。
“要不我还是住在山下吧,我到时候给你们留个电话号码,如果山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们再叫我上山。”
“有你这么给人帮忙的吗!”
王碌拍案,“既然你这么不情愿,干脆就别去了啊!”
“你以为我想啊,可是这事牵扯到祁教头。”
这世上常虎对所有人都能甩脸子,偏偏对于祁乐的请求无法拒绝,“祁乐本打算自己去的,可是这和尚说隐龙寺乃清规之地,女子不得入内。”
更何况,迟心和尚说一场大危机即将到来,他自然也不放心祁乐一个人过去。
“这事吧……”
王碌偷摸着瞥了一眼原地入定的迟心和迟信,凑近了两人,压低了声音说道,“虽然佛家戒色,但也没到见不得女子的地步,准是过去的隐龙寺发生了什么,慧觉大师才一怒之下设此禁令。”
这就是典型的因噎废食了。
幸好隐龙寺并不对外开放,不需要香客,在普通人之间也没什么知名度,否则这通消息若是传了出去,非得引来一大批女权斗士的围攻不可。
不过他们是客,主人定下的规矩,也不好多说。
“说是祁教头早年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拜访过隐龙寺,慧觉大师算是他的良师益友,如今祁教头离开多年,祁乐托我向慧觉大师打听打听教头的去处。”
当然,这是委婉一些的说法。
常虎觉得祁乐主要是担心教头他这么多年联系不上,是因为一拍脑门剃度出家了。
祁教头早年也是个武痴,这类人是剃度出家的高危人群。
“祁教头说他早年和慧觉大师比试过,输的很彻底。”
常虎这么一说,顾云倒是对慧觉大师更加好奇。
在他的心目中,祁教头和常虎是一个水平线的,而常虎已经属于普通人的巅峰了——在他遇到的人当中,排除那些使仙术魔法的,最能打的应该就数常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