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魏天子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酒樽,喃喃说道:“有时候,朕时常将弘润视作像弘誉、弘璟等人……却忘了,他尚不足十六。”
“陛下……”沈淑妃欲言又止,神色颇有些担惊受怕的意味。
果不其然,魏天子放下了酒樽,望着沈淑妃微笑说道:“爱妃,如今弘润已出阁辟府,朕以为,应当给他的肃王府寻一位肃王妃了……爱妃以为呢?”
一直在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沈淑妃面色微变,满脸恳求与担忧地说道:“过……过早了吧,陛下?润儿尚不满十六岁啊。”
魏天子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正是由于他年岁尚轻,易陷迷途,朕才有此意。……朕的弘润,当为我大魏擎天玉柱,朕岂能坐视他被一名姬女牵绊住手脚,延误大事?”
『陛下他说的是……那位苏姑娘?』
沈淑妃心中微惊,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魏天子目色一寒,压低声音冷冷说道:“若此女乖乖顺从我儿,朕可以不计较她的出身、岁数;可若是此女意图左右我儿意志,那就别怪朕容不下她!”
沈淑妃闻言只感觉心跳加快,连忙说道:“陛下,不过是年轻人吵架拌嘴……”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魏天子给抬手打断了。
“爱妃,你并不知弘润在冶造局中投入了多少,同样也不知朕对冶造局又抱持着何等的期待。……年轻人吵架拌嘴是不算什么,但我儿并无那许多闲工夫去哄一个女人,他是做大事的人,岂能被儿女情长所绊?”
『怎么这样?』
沈淑妃眼眸中隐隐泛起几分愤懑之色:“陛下只考虑要弘润对我大魏出力,难道就不曾考虑到他也有他想过的日子么?”
“这便是身在皇室的宿命!”魏天子斩钉截铁地说道:“岂只是弘润?眼下朕的四儿弘疆,正驻守我大魏目前最危险的前线山阳,随时都有可能遭到韩人的攻打……”
有了皇四子燕王弘疆作为对比,沈淑妃难以反驳,毕竟众所周知,如今众皇子中,日子最苦的便是这位燕王殿下,为了偌大的大魏,牢牢据守着山阳县。
“北方……不安稳么?”沈淑妃试探着问道。
听闻此言,魏天子长长吐了口气,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口中嗟叹道:“据山阳送回来的消息,韩人至今为止已对山阳出动过三回试探……”
“燕王殿下与韩人交兵了?”
“暂时还未。”魏天子欣慰地说道:“弘疆并非有勇无谋之辈,他看出韩人是想试探山阳的虚实,因此,并未贸然与韩国的骑兵交兵。同时,他又在城内虚设了许多旌旗,韩人一时间未敢轻举妄动。”
沈淑妃闻言松了口气,毕竟大魏与楚国的战事才刚刚结束,若是又与北方的韩国开战,这对于国家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为何会这样?妾身上回听沈彧说,润儿一鼓作气击败了楚国暘城君熊拓的大军,韩国应该不会对我大魏开战才对呀。”
“按理来说是这样没错……”魏天子点了点头,微笑道:“托弘润的福,韩人对我大魏也有些投鼠忌器,因此,他们只是在山阳一带试探我大魏的底线,借此来判断我大魏经与楚国一役后目前的军力情况……”
“若是探明了我大魏的军力虚实……”
“那就……”魏天子苦笑了一声,叹息说道:“但愿是朕杞人忧天了吧。”说到这里,他这才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摇摇头自嘲道:“朕与爱妃说这些作甚……总之,朕不希望弘润心有旁骛,他既然夸下了海口,连朕亦暗中默许了他许多事,朕不希望他因为一个女人而辜负了朕,辜负了大魏。”
“妾身知道了……”
“对了,回头朕派人去罗列些画像名册,交予爱妃手上……待过几日,你将弘润叫来,说说此事。”
“这……”沈淑妃太了解他儿子赵弘润的性格了,并且,对于他眼下的状况却颇为清楚,闻言犹豫劝道:“陛下何必着急呢?”
仿佛是看穿了沈淑妃的心思,魏天子摆摆手说道:“朕又不是立刻张罗,只是叫他先看一看罢了,若是有瞧得上眼的,那自然最好,否则,再找就是了……”
魏天子正说着,忽然有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附耳对大太监童宪说了几句,只听得童宪面露惊色。
“怎么了,童宪?”魏天子皱眉问道,毕竟倘若不是什么大事的话,童宪不至于会露出那样震惊的表情。
只见童宪走上前几步,压低声音说道:“陛下,颍水郡或传开一个谣言,称,去年在雍丘伏击楚国使节熊汾一案,乃汾陉塞大将军徐殷所为……”
“什么?”
魏天子满脸惊愕,旋即,脸上露出浓浓的惊怒。(未完待续。)<!-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