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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肃王赵润……这小子怎得突然回来了?这下要糟……』
在殿内的列席中,成陵王赵文燊瞅着那位此刻面无表情站在殿门口环视殿内众宾客的肃王赵弘润,面皮不由地抽搐了两下。
『今日之筵,不知会如何收场。』
济阳王赵文倬与中阳王赵文喧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
而除了以上这三位外,在于在座的众宾客们亦是表情各异。
如临洮君魏忌、繇诸君赵胜,他俩在看到肃王赵弘润时,其实内心是如释重负的,毕竟在肃王赵弘润与庆王赵弘信之间,他们更倾向于前者。而之所以今日前来赴宴,也只是不想得罪庆王弘信而已。
而在座的有些朝廷官员,比如兵部的、户部的、礼部的,其实在看到肃王赵弘润的时候,面色已然开始有些发白了。
期间,有一拨人此刻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站在门口的赵弘润,他们即是户牖侯孙牟、苑陵侯酆叔、曲梁侯司马颂、上梁侯赵安定、洧川侯刘瑁、高贤侯吕歆、高阳侯姜丹、平城侯李阳、万隆侯赵建、匡城侯季雁、安平侯赵郯、李原侯王曦、吕潭侯公孙彻、留光侯赵康等地方诸侯。
不过要说最开心的,相信就是雍王弘誉了。
此时此刻,宴会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肃王殿下身上,没有一个人胆敢开口打破这个僵局。
『自作孽不可活啊,老五……』
在席位中,雍王弘誉这会儿在心中狂笑起来。
不可否认,方才雍王弘誉前来赴宴时,庆王弘信并没有刻意针对他,但后者种种故意表现出来的举动,却让雍王弘誉感到极其不喜。
比如说,故意当着他雍王弘誉的面与此番前来的诸宾客交流感情,这明摆着就是在给他施压。
只是雍王弘誉虽然心中清楚这一点,但却没有发作的借口。
他心中清楚:庆王弘信根本不需要刻意地针对他,对方只是在他面前促成了与在座许多宾客的协议,取得了这些人的支持,那么,这件事本身就是对他雍王弘誉最有利的打击。
正因为清楚这一点,因此,当片刻之前庆王弘信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准备做敬酒词时,雍王弘誉心中就难免有些着急——因为三巡酒过后,庆王弘信即将抛出诱饵来吸引在座诸人的支持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肃王赵弘润突然闯入了筵席,这非但出乎了在场诸人的意料,亦让雍王弘誉感觉到一种仿佛久旱逢甘霖的喜悦。
难掩心中的笑意,雍王弘誉在脑海中幻想着接下来的一幕:在众目睽睽之下,老八一脸愤怒地冲到老五面前,一拳砸在后者脸上。
当然,这心中幻想的一幕虽然感觉痛快,但雍王弘誉仔细想想,这多半只能是他自娱自乐的猜测而已,毕竟老八不可能如此撑不住气。
『那么……他会怎么做呢?』
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雍王弘誉饶有兴致地看着肃王赵弘润。
然而,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的,肃王赵弘润一不吵二不闹,他只是抬起了手,将手中一本好似簿子般的东西摊开,瞅两眼,再抬头瞅瞅殿内鸦雀无声的众宾客。
“那是什么?”
殿内或有人小声问道。
被问的人困惑地摇了摇头,伸长脖子探头探望地仔细观察肃王赵弘润手中那本簿子。
然而没过多久,便有人看出了端倪:那不是这庆王府用来记录拜府赴宴宾客的簿子嘛!
『这……这本簿子为何会落在这位手中?苦也!』
殿内许多人心中暗暗叫苦,他们甚至已经能够猜测到自己日后的境遇。
而此时,那位肃王殿下口中喃喃自语般的一声低语,亦证实了他们心中的猜测。
“兵部职方司郎陶嵇……嘿。”
“啪嗒。”
一只陶瓷的酒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而失手掉落了酒杯的那位兵部官员,此刻面色苍白,死死低着头,仿佛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用想也知道,这位多半就是那位『兵部职方司郎陶嵇』。
“礼部祠部司郎,周裕……”某位肃王殿下的嘴里又出现一个人名。
随即,继陶嵇之后,又一位叫做周裕的礼部官员满脸惶恐,如坐针毡。
在此之后,赵弘润陆续又念出数位朝中官员的名字,每念一人,他便抬起头扫视一眼殿内,随即将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反应最反常的人,死死盯着对方数息,仿佛是在将名字与相貌联系起来。
见此,殿内众宾客中的朝廷官员们,纷纷坐立不安起来。
可能户牖侯孙牟、苑陵侯酆叔等地方诸侯不清楚眼前这位肃王殿下的权势,可他们久在朝中的官员们,岂会不知这位肃王殿下的厉害?
近五年来,只要是得罪这位肃王殿下,无论是部府还是官员,有一个好下场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