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随珠却觉得鼻子有点泛酸。
尽管练拳是为他们好,走出去有自保能力,可毕竟才五岁,谁家五岁孩子,每天到点就得起床?跟着大人跑步、压腿、扎马步的?
“六点不算早了,我和老大小时候,五点不到就被老头子拎起来蹲院子里扎马步了。”
看出孩子妈的情绪,陆驰骁走到她身边,替她捋了捋滑落耳际的秀发,安抚地笑道:
“养成了规律的作息,受益无穷。没见这两年,孩子们的体质比以前好很多?兜兜打小病痛少,看不出什么,小毅的变化是最明显的。”
庄毅刚来那半年,每逢换季就生病,一病就发烧。还是徐随珠偷偷给他服了适合孩子吃的森木星幼崽基培液,才渐渐好起来。
后来跟着陆驰骁练拳,不仅不再生病、身体各项机能也明显好了很多,冬天,余浦一带的气温降到十五度以下,这孩子只着单衣罩衫,照样手脚热乎。
三年下来,拳脚工夫也有了长足进步,已经能和大高、小高他们过上几招了。
傅大少则看到这几个孩子打拳就头疼,他小时候因为体质关系,全家就他没练拳,如今连这些个毛没长齐的孩子都快招架不住了,岂不显得他更加弱鸡?
于是,在去年正月和林妹妹的大喜之日上,不晓得是喝高了还是肺腑之言,总之扬言:生个闺女自己宠,生个小子扔给陆大佬,让他带着练练身板子,千万别跟自己似的,弱得像只行走的白斩鸡……
想到这里,徐随珠又不禁想笑,吸吸鼻子说:“我知道。你就当我这个老母亲偶尔犯矫情吧。”
犯完了该怎么练还怎么练。
翠翠一个姑娘家都能坚持,何况皮糙肉厚的小子们。
“对了,你明天开始加班,那沉船博物馆落成那天剪彩谁负责?”
三年前列入福明岛规划的沉船博物馆,终于在今年开春竣工。竣工后的这半年,刷上透明防腐漆的沉船已经安置到位,又添了其他几个展览室,展出一些和该沉船有关的历史资料以及沉船上打捞的古物仿品。
一比一的比例,几乎以假乱真。隔着橱窗、展柜,若不标明是仿品,不专业的游客根本辨不出来。
真品如数陈列在国家博物馆,有条件的可以前往观摩,没条件的,譬如本地学生,在这里看看仿品、了解一番当时的民生商事,长长见识也好。
经过半年的布置,沉船博物馆原定七月二十日剪彩,此刻距计划的剪彩日子没几天了。
可陆驰骁要带着所里的潜水小分队去外埠海域协助兄弟单位打捞沉船,剪彩那天岂不没人管了?
“怎会没人管?”陆驰骁失笑道,“王县会来主持剪彩并致辞的,省里也会来几个人。这么重大的事,王县早在上个月就和我通过气了。徐老师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啊?”
徐随珠白他一眼:“我是怕你忙起来,就不管别的事了。”
“放心,沉船于我的重要性,可不单单只是打捞上来的古董。它是你对我信任的结晶,忘了别的事也不会忘记它。”陆驰骁嘴角噙着笑说。
徐随珠不争气地红了耳根。
这货如今讲起情话,当真是信手拈来啊!
偏还故意凑近她,热气扑在她脸上,含笑说:“媳妇,我发现你脸有点烧,别不是中暑或热伤风了吧?”
明知故问!
徐随珠磨牙嚯嚯,抬脚在他鞋面上踩了一下:“还不去看看孩子们,收拾几件衣服,别把衣柜翻得一塌糊涂的……”
“遵命!老婆大人!”陆驰骁假装吃痛,抱着脚脖子跳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