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佬笑他笑,服帖地躺回硬板床。
“坐会儿吧,站着多累。”
他指指床边的椅子,其实更想她坐到床上来。(咳,单纯地坐坐,绝对没有开车的意思!)
徐随珠见小包子拿到子弹壳做的小坦克后,睁着萌萌的大眼睛,好奇地翻来覆去看,一时半会应该不会闹,便拉过椅子坐了下来,顺便和他说起她姑早上告诉她的一些事:
“梨花婆婆走了。就我被掳的那天……”
那天她还和梨花婆婆打过招呼,万万没想到……
“都说是她儿媳妇害的。不过她儿媳妇辩解说,是她自己太亢奋、后仰时脑袋磕墙上造成的。”
说到这里,徐随珠润了润唇,喉口有些艰涩:“照小许搜集到的证据表明,梨花婆婆和黑皮三照过面,不知跟他说了什么,收了对方一百块。也是这一百块,让沈翠莲和她起了争执……”
陆大佬之前听王虎提过一嘴,这会又听孩子妈细细说了这么多,前后一联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冷声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该庆幸人死灯灭,一把年纪了我不至于连个死人都不放过。要不然,肯定是在牢里悔过。”
“唉……”徐随珠轻轻逸出一声叹息。
说不清当初雇周梨花看兜兜究竟是对还是错。
说错吧,周梨花凭着这些时日攒的钱,终于将她丈夫的坟挪到了风水更好的地方、还给她自己修了一座,免得百年后无处可去……
说对吧,要是没雇她看小包子,周梨花依旧还是那个默默在贫困线挣扎谋生的寡婆婆,儿子媳妇不会找上门闹,从而不会因为一百块而被上门打秋风的儿媳妇推搡,以至于丢了性命……
“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嗯?”
陆大佬见点滴瓶快空了,直接拔掉针头,不顾渗出来的血,撑坐起身。
徐随珠惊呼一声:“怎么不叫护士帮你拔?”
捧着他的手不让动,在床头柜的抽屉找到一包棉球,撕了一片下来,按住渗血的地方。
“这么点血,死不了人。”
“你再说!”她杏眸一瞪。
陆大佬立马投降:“好,我错了,罚我去复查?”
徐随珠好气又好笑:“复查本来就要去的!我现在了解小刘的心情了,他说你每次受伤都不肯去医院,好说歹说劝你去了,也是随便配点膏药。医生叮嘱你每天换药,你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为自己是金刚吗?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金刚是什么?”陆大佬虚心求教,“金刚不坏之躯?”
“……”忘了有三十年的代沟!
复查完回来,陆大佬说要去护士站,要求换到她的病房。
“你别折腾啦。”徐随珠无奈道,“我打算吃过饭把病房退了。”
陆大佬感觉头顶炸响闷雷声:“……”
半晌反应过来,孩子妈这是打算带着孩子回家去了?留他一个人在医院?那还住什么院啊!
“那我也退房!”
徐随珠:“……”
你当这是酒店啊,退房?退什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