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本尊是睡了太久，外面世界变化甚大。小小的一个君家，竟成了霸主。你这人族的小丫头，不过三百岁，就能一统人族，倒有点能耐。”

伏暨淡漠的目光扫向君九歧，“只是神魂残缺，金身尽毁，又身中蚀心咒……啧啧，小小年纪，仇人倒是不少。但被亲妹妹背叛，也太没用了点吧？”

君九歧眼神一冷，“你窥探我记忆？”

伏暨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就准你看我的？不准我看你的？”

君九歧精神力向来强大，鲜少有人能对她施展摄魂术，没想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眼前的人，精神力远远超过她！

可她不解，对方为何没有杀了她。

在她昏迷之际，伏暨若想杀了她，轻而易举。

一直有传言，海神伏暨憎恶人族，因为当初人类对海鲛族犯下诸多不可原谅的恶行。所以后来他在解救了被囚禁的海鲛族后，杀了不少人类。

也正因此，人族才会有后来数百年的沉寂，无力再向海鲛族进犯。

“怎么？好奇本尊为何没杀了你？”

似乎看出君九歧的疑惑，伏暨施施然问道。

君九歧不语。

伏暨却是自说自话，“其实本尊并不憎恨人族。任何种族，都有善恶。”

说到这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透出几分柔和。

君九歧不动声色，猜到伏暨可能想到了自己的爱人，那个人族女子。

“海神阁下，我并非有意惊扰你神魂安定，只是误入此地。既然你看过我的记忆，应该知道我在找寻被分裂的神魂。”

伏暨颔首，“你的残魂在伊人宫，看样子已归位了？”

“是。”君九歧许下承诺，“若阁下愿放我们离去，在下必铭记于心。”

伏暨却嗤笑，“本尊一个死了四千年的人，要你一个小娃娃的感激有何用？”

君九歧沉默，确实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海神交换的。

对于一个死人而言，就连时间都是虚无。

“不过，若你告诉我你是如何与墨枭相识，或许本尊可以考虑一下放你离开。”

在君九歧几乎不抱希望时，伏暨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君九歧只觉无语。

说实话，她也想知道这个墨枭到底是谁，能让堂堂海神死了都紧抓不放。

“阁下方才不是已探查过我记忆？应该知道，我到底认不认识你口中的墨枭。”

伏暨微微挑眉。

君九歧目光幽邃，“也就是说，阁下的摄魂术并非万能。”

“你倒是敏锐。”伏暨并未否认，他随意坐到一旁，兴味地看着君九歧，“关于他的记忆，我确实没有看到。”

所以伏暨才更加好奇，为何这小丫头身上会有那个家伙的元神之力。

“有一点很奇怪，你在分裂金身后，神魂游荡过百年。按理说，受了那么重的伤，你早该魂飞魄散。可却奇迹般地重塑肉身，为何？偏偏那段的记忆，我无法探知，你若能给我解释一二，或许我会考虑放了你的人？”

“我可以告诉你，但能否请阁下先让你的守护兽停下？”

君九歧扫了眼外面激战的两方，苍溟他们已节节败退，支撑不住。

面对那十三头守护海兽，他们实在捉襟见肘，寸步难行。哪怕是在列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面对这些活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史前生物，依然不敌。

伏暨定定看着君九歧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君九歧没想到伏暨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看着他一个响指，外面围攻的海兽们仿佛收到命令，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停下了攻击。

君九歧微微松了口气。

苍溟一行看到忽然停下的神兽，也是一愣。

不知怎的，阎燮忽然望向君九歧所在的方向，可惜从里面能看到外面，但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