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岚恨不得给秋俊良一个大耳刮子。
在秋俊良眼里,秋铭洋仿佛只是一个宠物,或2a66de9e者一个有生命的玩偶,只要能活着,并且比绝大部分人活得更高级就万事大吉了,至于他的兴趣爱好,喜怒哀乐,甚至人生追求,这些根本就无所谓。
可他从来没想过凭什么。
凭什么秋铭洋要听从他和他父亲的摆布?凭什么他们父子俩可以随意决定秋铭洋的人生?
就因为血缘关系?还是因为他的出生导致了母亲的离世?
可这两样东西都不是秋铭洋主动选择的!
难道他愿意出生在这个家庭吗?难道他希望自己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吗?
不,他统统都不愿意。
这些话,就像一群失控的猴子,在桑云岚的脑子里疯狂地上蹿下跳,惊声尖叫着要从她嘴里跑出来。
可桑云岚紧紧握了两下拳头之后,又把它们全部赶了回去。
跟秋俊良说这些,无异于是对牛弹琴,他要是能听得进去,哪怕指听进去一句话,他跟秋铭洋的兄弟关系就不至于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桑云岚的身体突然微微晃动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刚才情绪太过激动,林州和李涛立刻伸出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
秋铭洋下意识也想站起身,桑云岚立刻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深深地呼吸了几下,调整好气息后,桑云岚语气如常地说道:“随便你怎么说,总之呢,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洋山生物你拿不走了,你这个弟弟和弟媳也不会再受你们的控制了,请问你还有什么疑问吗?秋—俊—良—先—生。”
秋俊良别过脸,双眼死死地盯着秋铭洋,“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女人,背叛秋家,背叛我和父亲吗?”
秋铭洋皱紧了眉头,“我背叛你们?难道不是你们最先背叛我吗?从小到大,你和爸爸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从来没有反抗过,可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爱的人,就因为你们介意他的性别,就要夺走他的性命来强行拆散我们,这难道不是背叛吗?”
他的眼睛逐渐变红,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他用食指用力地戳了戳心脏的位置,颤抖着声音问秋俊良,“你知不知道,当我在太平间见到他时,我的心有多痛?像是在滴血啊!”
这句话点燃了秋俊良心中的引线,沉积了三十年的怨恨在这一刻爆发,他几乎是咆哮出了声:“那你知不知道我看着妈妈下葬的时候,我的心又有多痛!那年我才十四岁!十四岁!这么多年,我假设过无数次,如果没有你,妈妈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
他上前两步,紧紧抓着秋铭洋的衬衣领口,“即使我再恨你,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可你呢,现在居然联合外人来欺骗我,伤害我,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石头吗?”
秋铭洋双眼变得无神,任由他抓着自己,不抵抗也不挣扎。
可桑云岚却不愿秋铭洋受这个委屈,她甩开了李涛和林州的手,走到秋俊良面前,沉声说道:“如果秋铭洋真的要伤害你,你早就不能好好地站在这儿了。你真以为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天衣无缝吗?我实话告诉你,你在仓库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有录音,逃跑的几个保镖也都被抓住了,他们都一直指认了你,说是你指使他们绑架的我,都已经整理成口供,按了红手印了。这些东西,随便哪一样都足够送你进监狱吃牢饭,要不是秋铭洋一直替你求情,你以为我爸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你清醒一点吧!”
这些话就像一枚重锤,桑云岚没说一个字,重锤就敲击秋俊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