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醒惊呼一声挡在苏浅浅身前的同时,外面传来沉声呵斥:“什么人!”
苏浅浅侧头看见一柄寒光闪闪的剑,抵在伸手攀着车窗人的颈项上,持剑的是一身黑衣的男子,不远处还有另一人和他一样的装扮。
“你们……又是什么人?”苏浅浅本来已经悄悄把那根针灸针拿出来了,看看人家的长剑,又送回去了: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公子,我等是奉侯爷之命保护您的,让您受惊是属下失职。”那黑衣人连忙告罪,眼神却从未离开那名女子。
“没有受惊,没有受惊……”苏浅浅赶忙安慰侍卫,话一出口感觉哪里不太对……
不错,那是一名女子,而且是苏浅浅认识的,正是应该埋在乱葬岗的瘦马萱娘。
萱娘这时神情慌张,赤着脚形容憔悴,头发衣裙上都是枯草碎屑,她也认出了苏浅浅,尽管此时苏浅浅穿着男装。
“公子,求您救奴家一命,奴家被恶人禁锢于别院,费尽千辛万苦才逃出来,公子若肯施以援手,奴家愿结草衔环以报。”
萱娘一边不顾脖子上的剑刃,死死攀住车窗,一边回头向四处张望,好像随时都会有人跳出来将她掳走。
“公子,她的话不能信,毕竟她曾……”黑衣人提醒苏浅浅。
苏浅浅眨眨眼,原来这两个人一直在暗中保护她,怪不得秦含璋随时随地都会突然出现。
“公子,三老爷的事奴家也是被迫,毕竟命薄身贱哪由得自己?公子若是愿意搭奴家一程,奴家愿意把前因后果据实以告。”
萱娘咬咬牙加上筹码,也表示她认出苏浅浅身份。
苏浅浅看看后面有人正在靠近,摆手让她上车,同时吩咐那两个黑衣人:“一切如常便是。”
侍卫拱手退下去,重新隐没在路两边的树木草丛中。
马车继续前行,萱娘这时松了一口气,捋了捋乱发,一点点摘下头上身上草叶,舔一舔干裂的嘴唇,目光落在苏醒为苏浅浅准备的点心和水囊上,随即又努力移开。
“你是被何人禁锢?又为何要逃出来?你如今这个样子,又比被禁锢强到哪里?”
苏浅浅示意苏醒给萱娘水和点心,萱娘接过来还是尽量顾着仪态,一口口吃,直到两块点心下肚,感觉有了一点力气,才放下水囊开口。
“是巡城司的司丞张勇,他将我假死送到别院,每日里无论多晚,都要赶回去折磨我一番。”萱娘看上去很平静,但是自称却不再是“奴家”。
“是张大人啊,他可是就要升任巡城司少卿,为何要这样做?”苏浅浅挑眉问道。
萱娘离开了险境,难免犹豫起来,人总是在最艰难的时候愿意付出一切换来机会,一旦脱离了困境,就觉得不值得付出那么多。
不过看到苏浅浅意味深长的目光时,萱娘立刻不再犹豫:“侯夫人,奴家不过是身如飘萍的卑贱之人,凭着自幼吃的苦,有了享受荣华富贵的念想,可是这身子却不是奴家能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