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也意识到这件事情怕是有变故,急忙说道:“有些事情得见到他之后才能想得更清楚,笔录还是等见了他之后再来做吧。”
薛礼一想,苏映雪是现场唯一全程近距离目睹的目击证人,她对事发时情况的描述将成为嫌疑犯定罪的关键证据,而且这件事情出了人命,性质恶劣,自己也应该认真对待,于是便站起身来,说:“跟我来吧,嫌疑犯就在对面审讯室关着。”
薛礼说着,已经起身要往外走,李牧和苏映雪跟在两人身后,出了办公的大办公室,走了约莫十米不到,便来到一个挂着“第三审讯室”牌子的门口,在审讯室门口,薛礼回头看着苏映雪,开口道:“你过来看一下吧,疑犯就在里面。”
苏映雪走到门前,微微踮起脚尖,透过门上的小窗往里看了一眼。
李牧就在边上,同时也往审讯室里看了一眼,坐在审讯椅上正接受两名警察审讯的,是一个将近四十穿着很正式的男人。
看过一眼之后的苏映雪顿时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双眼满是绝望的对李牧说:“不是这个人……”
李牧顿时咬牙怒骂一声:“我草他妈!”骂完拔腿就往外跑。
此时,黄锦潇已经出了分局办公楼的大门,几个警察还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位置,不离开也不上前,大有一副送君千里的意思,他身边姓吴的律师低声说:“黄总,那几个警察还在后面跟着呢。”
黄锦潇鼻子里哼哼一声,鄙夷的说道:“让他们跟着吧,估计我什么时候坐车走没影了,这帮人才会回去。”
姓吴的律师点点头,低声笑道:“那个姓宋的家伙真有意思,您连姓陆的都瞧不上,他一个队长还想跟您套近乎……”
黄锦潇不屑的笑了笑没再多说,姓宋的在他眼里连条狗都不如,他甚至懒得就他多说一句话。
这时,姓吴的律师看到李牧那辆奔驰g55,惊讶的说:“黄总您看,国管局的牌子。”
黄锦潇侧脸瞟了一眼,同样惊讶的说:“还是国管局的自用号段,不简单啊。”
燕京这些大部委都有两套车牌号段,一套是自用,一套是给他们用作赠送关系户或者亲友,前者的号段车牌总数很少,一个大部委除了满足真正的公车需求之外,一般能空余个几十张也就了不起了,至于那些给他们赠送亲友的号段一般数额都比较多,基本上能到几百张,也就是说,前者含金量远比后者大得多,而且前者90以上用作公车,能挂在奔驰g55上,一看就不可能是国管局自己的公车,所以可以猜测,车主的身份自然也不简单。
不过黄锦潇也只是感叹一声,他自己的车牌也是大部委里的自用牌,含金量不比李牧这辆g55差多少。
此时,距离李牧那辆g55隔着几个车位的位置上,一辆劳斯莱斯停在车位上,旁边还有一辆丰田的陆地巡洋舰,眼看黄锦潇走近,劳斯莱斯的驾驶室里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下车就急忙去打后排车门,而陆地巡洋舰里也下来四个人,这四人是黄锦潇的贴身保镖,黄锦潇来了,他们自然不可能在车上安稳坐着。
黄锦潇还没到车前,姓吴的律师已经先快跑几步,站在副驾门前,等着先送黄锦潇上车,然后自己再上副驾,这时,李牧飞快的从分局大门里跑了出来,越过那些跟在后面的警察,一把拽住了黄锦潇的胳膊,没待黄锦潇回头,他便冷声问道:“真正的肇事司机在哪?”
陆地巡洋舰旁边的四个保镖都吓的一身冷汗,好家伙,他们以为这是在公安局里,所以都非常放松,只是下车来做个样子,根本没留意到李牧从哪里窜出来的,等四个人反应过来之后便立刻围到跟前。
黄锦潇这个时候回头看着李牧,尽量让自己保持耐心,开口道:“小伙子,肇事司机已经投案自首了,这个问题问的很莫名其妙。”
李牧一想起黄锦潇来分局的全过程、想起他做的整套戏,心里不但对这个人的伪善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更多的是完全无法容忍的愤怒,这个时候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姓黄的如果不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解释、不把真正的肇事凶手交出来,无论他多大来头,自己都要跟他死磕到底!
正因为心底愤怒难当,李牧死死抓住黄锦潇的胳膊,咬牙骂道:“老杂种你别他妈跟我在这儿演戏,我不管肇事凶手是你亲爹还是你亲儿,你今天都必须把人给我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