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半梦半醒间,沈千树醒来时,一身疲倦,仿佛跑了十公里似的,心中沉沉的,一块石头如压在她的胸口上,她感到一些悲凉的味道。
天光乍现,一片灰白。
凌晨五点钟的天空,十分宁静。
没有一点嘈杂。
她屈膝,抱坐在床上,这些天,她一直梦见七年前的事情。
昨晚的回忆,更让她痛彻心扉。
先生
她从来不知道,先生原来曾经晦涩地暗示过,她可以留在他身边。
永远的。
只要她能接受他是一个疯子。
可她却拒绝了。
这七年来,特别是孩子过世的那段时间,她恨夜陵,恨得她几乎癫狂,她过得低入尘埃,万事不顺,不管做什么都心灰意冷,她几乎能意识到,她这辈子已经毁了。
找不回年少轻狂时候的自信,也找不回风流潇洒时的阔达,她一辈子都会沉浸在求而不得和得而复失的痛苦中,不能解脱,她不知道该恨谁。
恨自己吗?
是她贪恋人世间的温情,强行要生下孩子。
她恨。
恨夜陵吗?
他是一切的源头。
她也恨。
人一旦又恨,人生就真的毁了。
她那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宛如暮年的生活。
如今回过头才发现,是因为自己的愚笨,才造成了一切。
若她能聪明一些,若她能够更懂得夜陵一些,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当年随着她回了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