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虽在理军务,可他显然不如之前那般专注,反倒时时心浮气躁有些心不在焉的。
楼千吟看在眼里,道:“你这样,事情事情做不好,伤情伤情也养不好。军船从京都到这里,要多少时间你心里没数吗,又不可能插了翅膀飞到你面前来,你急有什么用。”
这话戳到苏墨心窝子了,苏墨沉闷道:“关你劳什子事。”
楼千吟:“就是看你急不可耐的样子让人心烦。”
夜间,楼千吟回到自己营帐里,坐在案前,将那块琴木横在眼前,手里拿着一把锉刀,将表面反反复复地打磨。
原本颜色很深木头表面又给他磨去了一层,恢复成最初那种木头的颜色。
他让人在城里淘了几本关于怎么造琴的书籍来,一边看着学习,一边一步步着手来弄。
不知不觉,那逶地的衣角上就落满了木屑。
他神色专注,比对着他后面画出来的细节图纸,把锉刀又换成了刻刀,一直在琴木上刻画着。
那细节图纸,也是他照着书籍上所述的画出来的。
他是个初学者,这是他做的第一把琴。
他又是个在意每一个细节、追求尽善尽美的人,所以他做得很缓慢,又极为认真对待。
不知不觉,案上的油灯快熬尽了,夜也已经深了。
帐外的亲随不由得提醒他:“家主,更深了,还请早些歇息。”
楼千吟回过神,抬起头来问:“什么时辰了?”
亲随答道:“丑时将尽了。”
楼千吟道:“已经这么晚了么。”
他自己却毫无感觉,还以为才过半个一个时辰呢。
他又垂下眼帘去,信手拂去了琴木上的木屑,又随意地拂了拂衣角上沾的,起身把琴木收起来,方才到床上去躺着。
他静静地望了一会儿上方的营帐顶,不知在想什么,而后缓缓阖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