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君高想到要和这些一年之前的对手合作来对付曾经的自己人,就觉得有些滑稽和无奈。
江总一咬牙说道:“两位相公,李荩忱不仁在先,我们当然可以不义在后,李荩忱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大陈下一代皇位的传承,之前扬州刺史和东宫之间虽然有矛盾,但是无论怎么说这都是萧墙之内的事,现在李荩忱的出现已经让问题从这江山是哪个姓陈的来坐变成了这江山的主人到底姓什么,如此一来扬州刺史的麾下和我们就应该联起手来,先把这外敌打出去。”
听到这里,沈君高眼前一亮,微微颔首,而傅縡则眉毛一挑,这样的理论让他觉得怪怪的,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感觉有些诡异,不过他也知道东宫必须要去掉李荩忱这个最大的威胁,所以到头来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现在陈叔陵被责罚在广陵读书,已经闭门不出,所以想要东山再起当然是不可能的了,如此一来陈伯固和陆琼等曾经支持陈叔陵的人实际上也便成了一盘散沙,此时如果东宫主动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想必他们也不会拒绝。
毕竟归根结底这些人还是忠诚于大陈的,对于李荩忱的所作所为他们肯定也看不下去。
“另外说到这里,属下认为宗室也是必须要联合的,陈伯固是一个,另外还有长沙王,这些都是陛下比较信任的皇室子弟,到时候如果他们一致发声的话,陛下不可能不考虑。”江总低声说道,“如此一来我们至少有了和李荩忱分庭抗礼的能力。”
想到不久之前东宫尚且可以权倾朝野,而现在却只能追寻和李荩忱对峙,沈君高多少有些无奈和感慨,有的时候世事无常,可不就是这样弄人么!
现在自己也得放下架子,考虑怎么才能和曾经的对手们合作了。
一边想着,沈君高一边看向江总:“此为其一,那其二呢?”
“其二当然是要稳住李荩忱,”江总显然已经说到兴头上了,急忙回答,“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李荩忱没有任何察觉作为背景的,而一旦李荩忱什么都知道了并且开始防备,那我们就真的拦不住他了。”
这一点沈君高当然是赞成的,以李荩忱现在的实力和声望,如果他想要脱身而出,那谁都挡不住,甚至是陈顼。
所以想要拿下李荩忱,自然就得先让李荩忱自己麻痹大意,让他自觉或者不自觉地在建康府这个大泥淖之中越陷越深,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办法抽身。
沈君高当即沉声说道:“李荩忱多少也能感受到我们的敌意,或者说从荆州开始他就已经在提防我们,所以可以肯定大婚之后李荩忱必走无疑,可是我们如何才能让李荩忱觉得这一场婚礼尚且没有危险,或者并不致命呢?”
“属下以为无须如此,”江总却打断了沈君高,“实际上并不需要让李荩忱完全放松,李荩忱说到底是少有的年少天才,他肯定能够感受到有危险,毕竟我们的动作也不算小,李荩忱如果察觉不到,那反倒得想想他是怎么打赢那么次战斗的。”
顿了一下,江总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我们只需要让李荩忱哪怕觉得危险也必须要留下来就可以了。”
沈君高喃喃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不由得有些诧异:“李荩忱虽然大胆,但是却又是心细的人,如果我们流露出来想要对他不利的意思,这一场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