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曦以略显僵硬的姿势,在众宫女的瞩目下,阴沉着脸走出了椒房殿。
芷兰和玉乔一起躬身相送,待谢明曦走后,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四目中同时泛起惊疑。
“太后娘娘到底和皇后娘娘说了什么?为何皇后娘娘如此反常?”玉乔的右手按住胸口,喃喃低语:“我这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芷兰也有同样的心惊肉跳之感。
俞太后和谢皇后争斗不休,虽无刀光剑影,凶险之处犹有过之。
今日寿宴,俞太后出了狠招。没想到,帝后齐心反击,打脸来得又快又急。
俞太后刚才和谢皇后独处,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何谢皇后面色如此难看?
莫非是因为顾山长?
顾山长失踪之事,唯有芷兰知晓。玉乔并不知情,忍不住低声问道:“芷兰,皇后娘娘是否有把柄落在太后娘娘手中?”
不然,以皇后娘娘的城府和厉害,怎么会吃闷亏?
芷兰定定心神,低声应道:“主子们的事,我们还是别胡乱揣度了。”
玉乔有些不满地瞥了芷兰一眼。
阴私之事,俞太后都吩咐芷兰去做。芷兰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不肯告诉她罢了。
芷兰只当没察觉玉乔的不快,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去伺候太后娘娘安寝吧!”
两人靠近寝室,便听到寝室里传来俞太后畅快恣意的笑声。
俞太后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自建文帝离世后,几乎未曾真正展颜。像此时这般放声而笑,更是从未有过。
芷兰隐约猜到了几分,无声地叹了口气。
太后娘娘,到底还是以顾山长为棋子,逼得皇后娘娘退让。
此时太后娘娘沉浸在自得快意中,待日后,不知是否会有悔不当初的锥心之痛!
……
从玉扶玉更是满心惶惑。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为何面色如此冰冷?
之前在太后娘娘寝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宫中人多口杂,不知有多少耳目藏在暗处,两人不敢多言。待踏入福临殿,湘蕙微笑着迎了过来。
在看清谢明曦面色的刹那,湘蕙心里一阵紧绷。不过,她在宫中十数年,早练就了一副城府。不动声色地笑道:“奴婢已经命人备好了热水,宵夜也已备下。”
谢明曦面上如笼罩着寒霜,声音冷得如冰:“不必了。本宫要一个人静静。”
说完,便独自进了寝室。
留下湘蕙和从玉扶玉面面相觑。
“出什么事了?”湘蕙蹙起柳眉,低声问道。
从玉扶玉一起无奈苦笑:“皇后娘娘扶太后娘娘回了寝室,然后独处许久。到底说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湘蕙心头如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想了想说道:“娘娘想独自清静片刻,我们就在外面守着。等皇上回来了,自会好好安抚娘娘。”
是啊!能安抚皇后娘娘的,也唯有皇上而已。
今日成宁殿里百官饮宴,不知要到何时才散。扶玉等了片刻,有些情急,自告奋勇:“我去成宁殿外等着。说不定还能见到魏公公,请魏公公给皇上送个口信。让皇上早些回福临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