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曦收到了亲爹谢钧的来信。
“……蜀地驻军以廉夫子为总教头之事,在朝中反响极大,已有数名御史言官上奏折弹劾殿下。你身为蜀王妃,凡事也该多劝慰蜀王殿下。也免得殿下行事荒唐,成了众人口中笑柄……”
看完谢钧委婉的劝说后,谢明曦嗤笑一声,提笔写了回信。
又隔数日,这封回信到了谢钧手中。
谢钧展开信。
这封信颇为简短,只有寥寥数言。字迹洒脱有力,自成一体。
“殿下任人唯才。请廉夫子为总教头,皆因廉夫子是最合宜的人选。论出身,论身手,论兵法,谁人能及廉夫子?”
“殿下心意坚定,我亦全力支持殿下。”
“若有人在父亲耳边说闲话,父亲只管挺直腰杆应对。无需畏惧任何风言风语。”
“因为,这只是一个开始。”
谢钧看得心惊肉跳,眉头直跳。
开始?
什么叫这只是一个开始?
蜀王还想做什么?
谢明曦又想做什么?
他怎么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这封信,谢钧来来回回地看了数十次。越看越是心惊,越想越是不安。
不知为何,他连再写信问个明白的勇气都没有,索性掩耳盗铃,将信密密实实地藏好,只当什么事都没有。
礼部尚书故作不经意地再次垂询:“谢侍郎可曾写信给蜀王妃?”
谢侍郎便一脸无奈地诉苦:“嫁出门的女儿,别人家的媳妇。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是无可奈何啊!”
谢侍郎不要脸,礼部尚书也只得悻悻地住了口。
好在朝中事务繁多,京城的新鲜事也不少。一个月后,宫中发生的一桩事又成了众人的最新谈资。
……
丽太妃死了。
丽太妃年龄不算大,比俞太后还要小了数岁。今年只四旬左右。建文帝离世后,丽太妃便缠绵病榻。宁王犯事被罚后,丽太妃更是一病不起。虽有太医精心照料,还是很快香消玉殒。
丽太妃这一死,对宁夏王府来说,无疑是致命一击。
李湘如惊闻噩耗,猛地起身,陡然一阵天旋地转。全仗着碧桃的搀扶才勉强稳住身形,哆嗦着张口:“来、来人,备马车,我这就进宫!”
碧桃忧心不已,低声问道:“娘娘,可要打发人送信给殿下?”
李湘如定定心神,神色沉重地点了点头:“立刻让人去送信。”
半个时辰后,李湘如进了宫。
她没敢直接去景荣宫,先进了椒房殿,见了俞太后,便跪下磕头,红着眼圈哭道:“儿媳在府中惊闻丽太妃病逝的噩耗,心痛如割。恳请母后容儿媳去一趟景荣宫。”
俞太后也渐有苍老之态,发间的银丝愈来愈多。嘴角略略向下,目光淡淡,不怒而威。
俞太后瞥了哭泣不已的李湘如一眼:“宁夏王被皇上罚去皇陵了,不能回京。也罢,就由你代宁夏王送丽太妃最后一程。”
李湘如再次磕头谢恩:“多谢母后。”
……
宫中太妃离世,丧仪自有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