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帝起身告退,出了椒房殿。
明亮的日后明晃晃地照在脸上,颇有些刺目。
建安帝微微眯眼,不适地将头转向一旁,吩咐一声:“罗公公,宣朕口谕,召鲁王宁王闽王进宫觐见。”
罗公公恭敬领命退下。
口谕一下,不管藩王们在何方何地忙碌什么,都得立刻放下一起进宫来觐见天子。
身为天子的建安帝,十分享受这样的感觉。
照例先将藩王们晾着等了一个时辰,再让他们进移清殿。一个个敢怒不敢言,还得挤出笑容行礼,坐在龙椅上的建安帝,心情颇为舒畅。
建安帝瞥了宁王那张冷脸一眼,故意叹了口气:“今日朕叫你们前来,是因蜀王遇刺之事。”
“刑部继续严刑审问,朕下了严令,务必要在三日内查明其中的隐情。堂堂藩王,在就藩途中遇刺,此事委实令朕心寒。”
“朕定要查个明明白白,给蜀王一个交代!”
鲁王闽王反射性地看了宁王一眼。
此事虽无确凿证据,不过,众人不约而同地认定了是宁王所为。
毕竟,宁王有刺杀蜀王的前科……顾驸马受伤一事,也是宁王的手笔。蜀王遇刺之事,不是宁王下手,还能是谁?
宁王的面色愈发阴沉,心中懊恼憋闷之极。
没错,盛鸿大婚之日,是他暗中命人刺杀。顾驸马受伤,也是他挑唆指使淮南王世子所谓。
可是,也不能一有刺客,就都认定了是他干的吧!
这一口冤气,活生生地憋在胸口。
建安帝敲打一番,便让藩王们各自退下。
鲁王闷不吭声,闽王却忍不住了,出了移清殿就哼了一声:“好大的架子!”屁事没有,就是特意叫他们过来,磨搓敲打,一逞威风……呸!
鲁王心里也默默呸了一声。
所以说,亲爹坐龙椅和兄弟坐龙椅全然不是一回事。
建文帝再严厉再无情,也是他们亲爹。儿子们犯错,动了雷霆之怒后,总会护着儿子。儿子们低头也低得理所应当心甘情愿。
现在对着兄弟低头,心里岂能痛快?
当然了,现在最不痛快的人是宁王。
闽王瞥了阴沉着脸的宁王一眼,心里稍稍舒畅了一些。故意往宁王胸口插刀:“四王兄可知晓是谁人在背后谋害妻弟?”
宁王冷着脸:“和我无关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闽王毫不介意被言语讥讽,继续叹道:“七弟也是晦气。高高兴兴地去就藩,途中竟遇到连环刺杀。皇上也是动了真火,这回是定要查出真凶严惩了!”
宁王冷笑不语。
闽王压低了声音:“四王兄近来还是小心为上。”
宁王怒目相视:“你说这话是何意?”
闽王一脸冤枉无辜:“我好意提醒,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倒生起气来了。”
宁王一肚子怒气无处可泄,被闽王这一挑衅,顿时火冒三丈,猛地上前。闽王半分不惧,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怎么,要在这儿动手不成?”
鲁王见势不妙,立刻拦下宁王:“不可莽撞!”
建安帝虎视眈眈,就等着一众弟兄出纰漏!
宁王冷冷地盯了闽王一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