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渲!”
淮南王世子妃发出一声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的嘶喊:“阿渲!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快些睁开眼!快些睁眼看看我!”
一边喊着,一边扑上前。
盛渲的脸一片青白,身体冰冷而僵硬。浓厚的血腥气,迎面扑来。
穆梓淇头脑如被雷击中一般,一片空白茫然。眼中只余下那张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冰冷面孔。
盛渲,她的夫婿,就这么死了。
为什么?
盛渲到底犯了什么错?
进宫时还好端端地,为何忽然就变成冰冷的尸首被抬回府来?
她张张嘴,嗓子干哑晦涩,一个字都挤不出口。
淮南王世子妃还在哭喊,陡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重重倒在了地上。
“世子妃!”几个丫鬟忙冲过去,七手八脚地扶起淮南王世子妃。
淮南王世子木着一张脸,挥挥手,让人将淮南王世子妃抬回内室。又叫来府中侍卫,将昏厥不醒的淮南王抬入府中。
最后,只剩下盛渲的尸首了。
淮南王世子看一眼,眼睛被狠狠刺伤,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袭上心头。泪水唰地便涌了出来。
他的儿子,这么年轻,这么聪慧,大有前程大有可为。怎么忽然就没了?
“来人,”淮南王世子用力擦了眼泪,声音嘶哑:“将尸首抬进府中,今晚便安葬。”
盛渲犯下大错,被建文帝下令杖毙。如此不名誉的死法,自然不能设灵堂。再者,盛渲至今没有子嗣。这般年轻便离世,算是早夭而亡。也无盛葬的资格。只能以最快的速度下葬。
穆梓淇如木桩一般,枯立许久。
盛渲的尸首被抬进淮南王府,所有下人都进了府。唯有穆梓淇,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旁的丫鬟看在眼里,鼻子一酸,热泪夺眶而出。
可怜的小姐,嫁到淮南王府已经够不幸了。现在,偏偏又遇到了更不幸的事……小姐还这般年轻,就成了寡妇。以后该怎么办?
“小姐,”丫鬟红着眼眶劝道:“先进府吧!”
穆梓淇浑若未闻,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丫鬟看在眼里,又是心急又是心疼,上前扶住穆梓淇的胳膊。
此时,穆梓淇才算有了一丝反应,一张口,吐出了一口血。然后,身子一晃,软软地倒了下去。
……
“什么?盛渲被皇上下令杖毙?”
陆府内宅里,传来林微微震惊错愕的声音:“陆大哥!你不是在说笑吧!”
淮南王府虽然式微,依然是正经的皇室宗亲。盛渲是淮南王的嫡长孙,也是四皇子忠实的追随者。
怎么会忽然被杖毙?
站在林微微身侧的陆迟,温润俊秀的脸孔也如被阴云笼罩,露出酸涩苦楚:“这等大事,我岂会乱说。我是听祖父说的。”
陆迟口中的祖父,正是当朝首辅陆阁老。
从陆阁老口中传出的消息,当然不会有假。
林微微震惊不已,久久没回过神来。
陆迟和盛渲同窗多年,同被誉为松竹四公子。这两年虽然淡漠了不少,也比别人亲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