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江言笑身上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经脉化作引线,他仿佛变成了一个装满炸药的铁桶, 被系统一句话点燃
“噼里啪啦轰”
大脑直接被炸当机了,江言笑腿一软,差点摔倒。
慈心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子楚”
江言笑连忙站稳“没事儿师父,我就是腿有点抽筋。”
慈心目光担忧“崴到了吗”
江言笑“没有没有。”
我只是有点绝望。江言笑对系统道。
不过, 江言笑是何许人也。说的好听点,叫心大,说的粗俗点,叫耐操,绝望了一会儿, 重新拾起对生活的信心, 决定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如果说生活是一场强奸, 谁奸谁还不一定呢。江言笑拾掇好心情, 给自己打气, 我永远是上面那个
系统
两人一鬼很快回到遥城。慈心做主带江言笑与阿丧去城中最好的酒楼,点了一桌子菜庆祝。
慈心夹起满满一筷子青菜给江言笑“子楚,多吃点。”然后舀起一个肉丸子,搁在暂时化作人形的小骷髅碗里“阿丧,你的。”
江言笑机械地扒饭我的待遇居然没它好,是不是亲生的
系统别醋了, 很快你就有肉吃了。
这倒也是, 冥界肯定不忌荤,他很快就能如愿以偿。可江言笑却高兴不起来, 他惆怅地想,时间过得可真快,两个月如白驹过隙,还没多陪陪慈心,又到了该离开的日子。
不过,他不着急走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是夜。
慈心与他依旧夜宿恩慈寺,大约是累很了,亥时休息后,慈心很快坠入梦乡,连江言笑推门进来都没有发现。
江言笑轻手轻脚的走入,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以此检验慈心的熟睡程度。
意料之中,慈心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仿佛陷入一场好梦。
江言笑却一阵心疼,走到床边坐下,静静凝视慈心的面容。
师父憔悴不少,江言笑对自己道,都是因为我。
这里是慈心长大的地方,是他真正的家,因此他没有设防,浮屠塔就摆在床边,江言笑一伸手便能够到。
他放出梦貘,两手举起象鼻猪身的小怪物,对准慈心“嘘,帮我看看,师父睡得够沉吗”
梦貘卷卷鼻子,点点头。
“那好,”江言笑用气声道,“睡神,帮个忙。”
“我想从十几岁看起,了解师父的过去。”
师父的心结,是什么呢
自从被江言笑恐吓过,梦貘一直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听了江言笑的要求,梦貘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鼓起肚皮,对慈心吐出一个泡泡。
半透明的泡泡悄然飞向睡梦中的慈心,悬在他额头上方,停住不动了。
梦貘转过头,对江言笑甩甩鼻子,示意他伸出手指。
江言笑伸出食指,点在泡泡上,一阵微弱的白光散发而出,他眼前出现了十几年前的画面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和尚牵着一个小豆丁的手,朝江言笑缓缓走来。
那小和尚一身浅灰僧袍,又瘦又高,大约正在长身体,身形青竹般单薄,一阵风能吹走似的。他生了一张极为好看的脸,五官俊朗,眉目温和,轮廓稚嫩柔软,是慈心年少时的模样。
他牵着的那个小豆丁,裹着白色布褂,只到少年慈心小腿高,短胳膊短腿,站不太稳,像个白白嫩嫩的矮萝卜。
慈心蹲下时,小豆丁刚好能直视他。
“哥哥”他喊了一声,声音又脆又甜,笑出几颗尖尖的乳牙和两个小酒窝。
“阿豆乖,”慈心摸摸他的脑袋,动作轻柔,“从今天起,我们就住在这儿了。”
背景一转,露出金色释迦牟尼殿一角。慈心弯下腰,把小豆丁抱起来。两人的背影没入林荫小道,尽头是一排黑顶白面的僧房。
他们在这住了两年。从阿豆咿呀学语到能跑能跳,生活平静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