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 江言笑的第一反应是上一个支线任务还没完成,怎么又来一个
他想将其抛之脑后, 反正不完成支线任务不会有任何惩罚。系统却提醒支线任务讲究机缘,说不定可以一起完成。
江言笑点点头,环视一周,在床边坐下。这间屋子和寻常的僧房没什么两样, 朴素到一尘不染,似乎有人常来打扫。
床上铺着崭新的床单被褥,跳跃的烛火为整间屋子打上一层暖色,江言笑脱鞋上床,盖上被子闭眼假寐。
笑笑, 你有什么头绪吗
这里是师父年少时的居所, 江言笑道, 心结应当与一个人有关。
系统没有接话, 江言笑放缓声音, 自言自语般道你知道的,我一直疑惑,为何大师对我这么好。明明我漏洞百出,他却从不揭穿,明明我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却待我如师如父。
你是不是曾经夸过我, 这张脸选的好
系统愣了一下啊, 是。
那我猜,他一定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江言笑道, 小心翼翼地保护我,见不得我受伤被欺这是传说中的移情通过对我好,弥补曾经的遗憾与愧疚还是他以为我是谁的转世,带我来此是想追忆过去,顺便验明我的身份
系统没想到他想了这么多,犹豫片刻,道笑笑,如果你真是一个“替身”,你会怪大师吗
不会,江言笑毫不犹豫道,我怎么会怪他。
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江言笑轻笑一声,假如我真是一个小乞丐,原本流露街头无处可去,突然有一天被一个神明一般的男人捡回去,不仅有了家,还被捧在手心里宠爱,这可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换来福气。原本还不属于我。
何况,我清楚我是谁。我是江言笑,不是萧子楚,我是一个来自异界的旅人,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不论大师出于什么目的,把我当成谁,他都庇护过我,真心待我,传授我功法,给我讲解佛经这些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不因他的初衷而改变,何况还帮助我更快地完成任务,我有什么理由怪他
我很感激他。
江言笑说着说着,翘起唇角,自己笑了起来。他回忆一个多月来与慈心相处的点点滴滴,仿佛绘制一幅色彩明亮、笔触温润的画,他过得无忧无虑,舒适安心,以至于心生眷恋
可我还是得走啊江言笑强行挥去心头不舍,渐渐陷入浅眠。
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他变成了一个很小的孩子,只有豆丁那么大。慈心化作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干净僧袍,眉目舒展,他微微蹲下身,朝小孩伸出手。
江言笑毫无芥蒂地牵住慈心的手,背过身,朝远处走去。
他们不断前行,背影越来越小,江言笑的个子却不断抽长,仿佛疯长的树苗,每前行一步就拔高一寸。
山水前路尽头,是一个白衣身影。
他瞧不见他的脸,却看见慈心松开他的手,把他领到白衣人身边。
玄清,我把他托付给你了。
“啊”江言笑叫了一声,从这个匪夷所思的梦中惊醒。
这是托孤还是什么他刚腹诽一句,门外忽地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声音很轻,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江言笑以为子时将近,是慈心来喊他出门。他的师父怕扰他休息,一贯动作轻,温柔刻在骨子里。于是江言笑想也没想,唰一下掀开薄被,套上僧鞋,披了一件外衣,跑过去开门。
“吱呀”木门开了一条缝,江言笑探出头,没有见到一个人。
夜色深重,空气中弥漫着露水的湿气。不知何时,圆月隐匿于乌云之后,四野黢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一阵寒风扫过,树枝打在一起,张牙舞爪,发出嗤嗤怪响。江言笑后背一寒,有些进退维谷。
我是该立即关门回去,还是出门找师父
他心中刚冒出这个想法,还没仔细思忖,身体就先于大脑作出选择,踏出右脚,跨过了门槛。
他一脚踩了个空
门外竟不是平地,而是一个的阵法。江言笑一脚踏入,整个人仿佛陷入淤泥不断下沉,又仿佛被蛰伏的巨兽捕获,落入它的口中,顺着嗓子往下滑。
别慌这只是一个传送阵
系统紧急发出提醒,江言笑赶紧运转金丹,平复狂跳的心脏。
不过几息,他的双脚重新着地。江言笑睁开眼,发觉周围有点眼熟。
卧槽江言笑心脏差点蹦出来,是谁把我运到了案发地
阴风阵阵,四周莫名的冷。江言笑打了一个寒颤,赶紧穿上外袍,裹紧衣襟。
他不知该往哪儿走,尝试地迈了一步,脚下嘎吱一声响,烧焦的木头碎裂成渣。
“”江言笑不敢再走,要是踩到了哪位的断肢可就不好了。
恰在这时,远处传来细微的哭声,断断续续,此起彼伏,似乎在苦苦压抑什么。
这些天见多鬼怪,江言笑练出了些胆子。那幕后人将他运到这儿,必然不怀好意,早就铺开了一张大网。
与其缩在背后,不如主动出击。江言笑干脆凝神屏息,循声音飞掠过几栋塌楼,停在一座小阁旁。
他借断壁残骸掩饰身形,只露出一双眼睛,望向不远处小阁门口。
那是什么江言笑竭力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都不是人
当然,系统道,是女鬼和骷髅。
只见十几只女鬼飘成一竖排,皆双脚离地,形容凄惨。她们面前,一只大约有成人大腿高的骷髅架晃来晃去,手上提着一黑一红两个口袋,似乎在观察什么。
从江言笑的角度看不清女鬼的面容,却可以看见那些女鬼是按高矮排的,从矮到高,刚好十九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