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陆家园,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客厅里的餐桌上了,李叔正在往桌子上面端菜,佣人也各自忙活着摆放餐具,打扫卫生。
“在想什么?”
我转头,只觉得身体一轻,下一秒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恩?”
“我见过你。”
“你自然见过我。”
我看着顾秦烟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好看,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冷冰冰的,导致没人敢看,我伸手摸上了他的眼睛。
“你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是不是?”
顾秦烟愣了一下,我感受到了,他抱着我上楼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此刻我的表情一定不好看,但是我仍旧想摸一摸他的眼睛,感受一下他这个人的温度。
“你信吗?”
他突然出声,并且将我放了下来,他看着我,那双平日里冷冰冰的瞳孔散发着一点点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指什么?”我走向前,那是重新布置过后我们两个人的房间,所有的东西都是双份的,甚至连浴室里现在也放了两份洗漱用品。
“你父亲说的话,你信吗?”
顾秦烟坐下的时候我听到床面塌陷的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犹豫了一下,“我为什么要跟你签那份三年的契约?”
“因为你需要钱救你母亲,刚好我有。”顾秦烟有些懒散地半躺在床上,我知道他在看着我,背后的视线仿佛实质平铺在我背上。
“恩”我转身,“所以我们之前的关系不过是个约定,你给我钱治疗我母亲的病,而我陪你演够三年的戏?”
顾秦烟几乎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现在呢?三年期过,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
“只是补办婚礼,我们从未分开过。”
“那我们还是契约关系。”
“契约时期已过,已然作废。”
我端详着顾秦烟的脸,不是,是脸上异常细微的表情,这个人是如何做到这么完美地规避我的问题的?我明明问的是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不是,为什么还不跟我离婚好吧。
如果只是契约婚姻,现在母亲离开了,三年期过了,我们还有什么缘由可以在一起?
总不能是,因为爱吧。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都笑出来了。
但是,我只记得这个人,脑子里的只有这么一个人,其实想想,如果最后在一起了的话,那个时候我应该是接受的吧,会不会早就芳心暗许?毕竟,我偷偷看了眼顾秦烟,这样的人,这样的长相,我大概不算吃亏?
“木语安。”
“啊?”有点儿心虚地转头看他,不会是蛔虫又开始大展神威?又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了?
“木氏你是最大的股东,关于木氏的决定,你是可以做的。”
我迷惑,这是什么意思?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想必是一脸非常傻的我有问题的表情,不然的话,顾秦烟为什么要叹气,叹气就算了,还一脸关爱智障儿童的表情?好吧,虽然这个表情非常的细微,但是我能够接收到的好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顾秦烟摇头,“是我没教好。”
“你就是觉得我笨。”
“是我对你的指导还不够。”顾秦烟站起身,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他看着我,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然后将我抱在了怀里,他实在是太高了,以至于我只能整个人都埋在了他的胸口,这让我能够听到心跳声有节律地砰砰砰地响。
这个人,离我这么近,我却没有压迫感,没有紧张感,更加没有厌恶感。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想要依赖你,希望看到你,每一分钟,每一秒钟。
“有问题,要问我。”顾秦烟低头,下巴磕在了我的头顶上,我想,我两天没有洗头发了,头发应该不会有味道吧。
“听到没有?”
我点点头,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反正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反正,我大概只记得你一个人。
李叔是个非常认真并且合格的管家,比如说现在,此时此刻,他敲了敲门,说了句吃的放在门口了就离开了,我诧异地松开顾秦烟的手。
“管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顾秦烟笑,他笑起来真好看啊,好像记忆里从来没见这个男人笑过,一直都是冷冰冰,一股子你欠老子千八百万没还的样子。
“你再笑一个。”
顾秦烟挑眉,“调戏我?”
“快点儿,笑一个我看看。”我假装笑得恶心兮兮,顾秦烟大概是实在没有办法,索性咧开嘴大笑了起来。
听过古诗么,就是那首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