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双眼睛望向她时，弥漫着丝丝愧疚，如今，却只有冷漠与厌恶。

她忽觉心中刺痛，比身躯还要疼痛。

战无双猛然回头，喝道：“师妹！”

最后时刻，苏羽挣脱天地神座压迫后，亲自出手将晗萱拦截下来。

并且，出手毫无留手余地！

“苏羽！师妹是无辜的，你要冲就冲我来！”战无双喝道。

苏羽满面冷漠，亦满面杀机，道：“无辜？她一心阻拦，害得落雪衣被擒时，可曾无辜过？”

战无双深吸一口气道：“好，你们立场不同，但你们之前的情谊，你全都忘了吗？”

闻言，苏羽脸色更为冰寒：“当她选择与我为敌时，可曾想过我们之间的情谊？还是她觉得，我一如既往，不会杀她？”

隔空一吸，苏羽将晗萱吸到掌心，握住了她喉咙，冰冷道：“欠你的，早已还清，你害我朋友重伤被擒，需要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晗萱望着那陌生的眼神，心中只有无尽悲凉，是啊，苏羽何曾亏欠过她？

她凭什么觉得，与苏羽为敌可以得到宽恕？又凭什么觉得，害死他一个朋友，能得到饶恕？

心中苦涩蔓延，晗萱眼神暗淡：“成王败寇，亦如血帝杀你们不成，反被你灭，世上没有无辜之人，我与血帝别无二致，你杀吧，我没有怨言。”

苏羽冷道：“好，去与落雪衣陪葬吧！”

眼看苏羽痛下杀手，毫无怜香惜玉之情，战无双道：“等等！”

苏羽冷冷瞥向他：“我如果是你，早已逃走，不会等在这里被噬天妖眸吞噬！”

话音落下，噬天妖眸盯向战无双，贪婪之芒大盛。

“你如果想救回你朋友的话，请听我把话说完。”战无双道。

苏羽望着他，手掌松了一些，道：“说！”

战无双道：“我想，我们可以互相交换人质！用你的朋友，换回晗萱。”

苏羽沉吟：“你作得了他们的主？”

“呵呵，一群失势之辈，自然谁强听谁，不巧，我是他们中最强的！”战无双道。

苏羽徐徐颔首，将晗萱放下，却禁锢其神力，道：“给你两月时间，神遗之地废墟处，落雪衣若损伤一根汗毛，晗萱要死，你们也要死！”

战无双道：“我保证雪衣姑娘毫发无伤！”

言毕，战无双看向晗萱，道：“师妹，请耐心等待！”

说着便进入了时光门。

当其入内后，时光门轰然一声破碎，只剩下散落的石块。

苏羽伫立良久，道：“带她回去，严加看守，若她想逃，杀！”

永夜初雪点了点头，擒着晗萱离开。

晗萱握了握拳，胸中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之间的重逢，本不该如此！

茫茫雪原，只剩下苏羽一人静默伫立。

他一块又一块的将时光门碎块捡起，脑海中回想与落雪衣的点点滴滴。

从被她追杀，到圣女招亲，再到她易容随行，后来盛京红尘一梦，最后共同修炼五年岁月，一幕幕恍如在昨日。

她的心意，在易装而行，在红尘一梦，嫁给苏羽，为他生孩子，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是苏羽假装不知，视而不见。

如今对方生死不知，这份隐藏的歉意才浮现内心。

若非为了得到他的赞许，他的欢心，落雪衣会那样拼命吗？

不会！

她被抓，苏羽无法心安理得归咎于敌人。

他也有责任！

握着掌心的石块，苏羽目中含着坚决：“雪衣，我会救你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嗡——

蓦然间，苏羽眉心的噬天妖眸，几番被苏羽压制之后，竟不受控制，射出一道乌光，将大殿内那座火炉给吞噬掉。

苏羽神色一沉，麻烦的事，终于来了。

苏羽闭合噬天妖眸，但刚一闭上，饕餮之眸就自行睁开，贪婪的吞吐乌光，将眼前之物吞噬进去。

几经尝试，饕餮之眸都会自行开启，不断吞噬天地之物。

它，已经闭上不了，也不再受控制了！

从今往后，都会睁着，持续吞噬东西，每次吞噬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直至将自己吞噬掉。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苏羽不能出现在任何人面前，否则，噬天妖眸会将其吞噬掉。

她最心爱的人，最亲近的朋友，最忠实的属下……都不能直接出现在苏羽面前。

“嘿……嘿，不用枉费心机，你是阻挡不了我的……”苏羽脑海中冷不丁出现阴冷而讥讽的声音。

是饕餮之眸！

苏羽脸色沉着：“你竟然悄悄凝聚出了灵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