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坤是一个内敛务实的书法家,能直言不讳的给予“刘嫚第一”的评价,她的作品该多出色啊,陈剑秋和莫奇坐不住了,赶紧走过来瞧瞧看。
三位评委围在桌前仔细研究了好一番,那架势比当初苏邑和博士生们拿着放大版的印篆字体看,有过之而无不及。
连寡言的莫奇都惊叹道,“我已经好久都没看到过这么优秀的小篆作品。”
陈剑秋要收回刚才他认为刘嫚在自由环节一定会被淘汰的想法,如果以这个水平去跟剩下的59个人竞争,刘嫚很有可能赢到最后。
难怪十年未收弟子的苏邑先生,会看中这个小姑娘,还收做关门弟子,她的天赋太惊人了。
陈剑秋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苏邑先生会让刘嫚用楷书参展。
他性子实在太直了,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他还真走到苏邑和欧阳岑跟前,问苏邑,“苏先生,您怎么不让您的弟子用篆书参展呢?”
苏邑也挺耿直的,说,“她的篆书又不是我教的!我教她楷、隶,当然希望她用楷、隶参展,这样我面上才有光!”
一旁的欧阳岑:“……”
陈剑秋却觉得很有道理。
他回头,看到程梓坤还沉迷在刘嫚的作品中无法自拔,莫奇连老花镜都拿出来了……而吴渠站在一步开外的地方,神情落寞,又有一丝羡慕。
陈剑秋心里一紧,很是同情吴渠,他下定决心,对欧阳岑说,“欧阳会长,我认为苏茂林的参展作品《破窑赋》是苏学镇代写的!”
闻言,欧阳岑的神情立刻变得很严肃,“你有什么根据吗?”
“苏茂林写的《云阳鼎》,字形拙劣业余,和那幅《破窑赋》简直是地与天的察觉,而且《破窑赋》的字,外方内圆,正是苏学镇标志性的写法,他应该刻意压制了实力,但写出来的东西还是带有很明显的个人风格。不止我,程梓坤也有同样的想法,我们都认为苏茂林根本没有资格通过面评。”
“那你们刚才怎么又集体同意,让苏茂林以第二名的成绩晋级?”苏邑的话总是这么犀利。
陈剑秋面色尴尬,对两位老者说,“程梓坤劝我息事宁人,可现在吴渠闹成这样,我觉得他情有可原,索性就跟你们报告了。”
而且现场也只有欧阳岑能主持这个公道。
苏邑对欧阳岑说,“看吧,苏学镇狗改不了吃屎,三十年前他用自己的作品替换怀远的作品,三十年后,他耍得还是同一套把戏,又用自己的作品替他儿子作弊,他可真把自己的作品当成宝了。”
陈剑秋听得咋舌,“苏邑先生,恕我冒昧,难道吴渠说的没错,您和苏学镇还真有关系?”
苏邑不想提他和苏学镇的师徒关系,一提他就来气,欧阳岑说,“你们这些年青人是不清楚这段过往,苏学镇曾经是老苏的徒弟,不过三十年前就被老苏逐出师门,不再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