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刘嫚先去喻湛的房间找他。
喻湛开门看她的神情讳莫如深,他什么也没说,开门让她进来。他应该刚喝过咖啡,房间里有一股还没有散尽的咖啡香气。
刘嫚转身面对向她走来的男人,仿若第一次见面自我介绍般说,
“我叫刘嫚。”
喻湛“嗯”了一声,他清楚此刘嫚非彼刘嫚,“坐下说吧,”他让刘嫚坐在他的床上,他坐在椅子上,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我的母亲并非张佩,而是一个汉代姓赵的无名歌姬,我的父亲是汉平帝刘衎。我的母亲和她妹妹因承宠过度遭人嫉恨,双双被贬至冷宫,彼时她已有身孕,冷宫条件艰苦,她生我时难产而亡。我由姨娘和徐夫人带大,徐夫人原本是一位高阶妃子,受她父亲牵连才入冷宫,徐夫人教会书法与古琴……”
“姨娘在我十七岁那年,染上风寒,因无药可用,小疾最后拖成了肺病而去世。”
“徐夫人在三年后也走了,她原本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小姐,是天下第一才女,却在冷宫里硬生生撑了20年,积劳成疾,抑郁而终。”
“我一个人独自生活了四年,或许看我孤苦伶仃,奴婢愈发轻慢我,来这个世界的前一晚,恰好是腊八,王宫里正在举办宴席,四处欢声笑语,唯有冷宫一片死寂,我冻得失去意识,那时候觉得死了也挺好的,可以与亲人团聚了,没想到再睁眼,就变成了现代这个同名同姓的女孩。”
“这就是我的故事。”
刘嫚把自己的身世合盘托出,她的语气轻描淡写,若不是亲眼见过她幼年的生活环境,喻湛真以为她是在讲述电视剧的情节,他永远不可能体会到她送小赵氏走时的怨愤,在送徐夫人走时的悲痛,也想不到她孤苦一人是如何在冷宫撑过最后四年的。
喻湛所有的自责与后悔,都化作一声叹息,“那时我应该带你走的。”
刘嫚笑着摇头,
“我跟你走了,谁为姨娘和徐夫人送终?再说她们在的时候,我过得很快乐。”
喻湛上前把她揽入怀中,心疼的抱紧她,“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这么要强。”
“不够强大,在冷宫里根本活不下去,很多人进来撑不到一年就死了,自杀的、病死的、谋杀的……听说我刚出生时,皇帝还打算毒死我呢,后来被皇后劝住,让我呆在冷宫里自生自灭,我多幸运啊,还能活到24岁。”
喻湛想起自己曾见过的那个在高堂之上,与群臣开会的领导者,他无法评价刘嫚的亲生父亲,虎毒不食子的天性,在皇家是不成立的。
“发现了吗,其实我和你同岁,”刘嫚在喻湛怀里抬头望着他眨眼笑。
喻湛看着她的眼睛,这双大眼睛很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却和小女孩的丹凤眼完全不一样,“你长大之后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