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忙扶住了刘汝愚:“不必如此,君子和而不同,朕没有怪你的意思,既然建斗说你的谏言不合实际,你不妨听听他的高见,若有不好,你也可以学他对田尔耕的态度,直接站起来喝骂。”
刘汝愚连说不敢,才退的一边,听卢象升进言。
朱由校也坐了回来,端起茶来微微一抿,觉着有些冷,就放了回去,柳如是会意,忙取了煨着炉边的紫砂壶来,从新换了一杯热茶。
这里,卢象升已拱手道:“微臣近日从《大明日报》得知,黄河已有数处河道缺水拥塞,沿河农田因此得不到灌溉,盐碱之地已突破十万亩,亟需疏浚,既如此,何不如就以这些官兵参与水利之事,如此既省了民工征调,又安置了他们,岂不两全。“
“甚好,让这些官军参与地方生产建设,建斗能有此想法,不愧是朕的能臣干吏。”
朱由校正肯定了卢象升几句。
刘汝愚见此站了出来:“陛下,卢司马所言虽是可行之法,但这官军可跟百姓民工不一样,百姓大多老实敦厚,且畏惧官府,因而极好指挥,工程建设起来也快,可这些官军都是些散漫之徒,在军营中尚不遵守军纪,一旦去了地方,只怕会扰民害民。”
而这时,田尔耕也接过话来道:”陛下,刘公公说的极是,这些官兵可不是百姓,一个个都是些兵油子,把他们放出军营,只能惹祸。“
听这两人这么一说,朱由校有些愠怒,冷声问道:“照两位爱卿这么说,朕本就不该裁撤这些京畿官兵了?”
田尔耕一时讶然,不知道该如何说,刘汝愚此时却一咬牙,忙道:“陛下乃一国之君,裁撤京畿官兵没有该不该,如今臣等不是让陛下收回成命,只是臣认为国家有打战之兵也可以有修桥铺路运粮之兵。”
“好一个修桥铺路运粮之兵,陛下,刘公公所言甚是,这些官兵不能上阵厮杀,放于民间又担心掀起祸端,倒不如留在军中,做这些修桥铺路之事,这样大军征伐时也不用抽取民丁了。”
卢象升忙赞同了刘汝愚的建议,并朝他摇了摇手。
刘汝愚也回之一礼,心里却有些忐忑,因为他卢象升觉得好什么用,关键是陛下。
可朱由校此时却是沉默不语,弄得刘汝愚也不知道他这个皇帝陛下以为如何?
“很好”,朱由校思忖片刻后就拍了拍刘汝愚的肩膀,刘汝愚心里一松,旋即露出喜悦的神色。
而这时,朱由校已站起身来,说道:”既如此,朕就改变主意,将他们仍旧编入军营为工程营,工程二字即修路铺桥之意,总之为百姓为野战主力服务之兵,现有七万余人,除确实太老太小的外,挑出五万人暂编为十营,主官设指挥使,指挥佥事佐之,由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协理,御马监监管,兵部主调配军饷,五军都督府主训练招募,先暂驻京城吧。“
“是!”
卢象升等三人回应了一声,田尔耕心里也是暗喜,五军都督府主招募训练,也就是说以后这些工程营的士兵有多少依旧是他说了算,他依旧可以吃空饷,喝兵血。
可他哪里知道,三天以后,朱由校就把他调到南京五军都督府养老去了。
既然将被裁撤的官兵重新编为工程营,那下面自然得讨论禁今日之正事,即禁卫军成立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