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提陶情还好,一提到陶情,他整张脸都黑了:“别提她,说到这个人我就后悔,我怎么就没想到要把她早点拉黑?”
她竟然还对他暗示聂棠根本就不喜欢他,而他一直都在自作多情!这是故意触他霉头还是想要打他的脸,简直不可理喻!
聂棠一听到他居然把陶情给拉黑了,可谓非常震惊了。
她知道陶情对沈陵宜是很有好感,还一直打着朋友和兄弟的幌子暗戳戳地挖墙脚,她是怼回去过一回,可是她总不能连一点交友的自由都不给,经常检查他的手机吧?
……谁知道他居然还能自觉到这个程度,自行把她给拉黑了?
她开心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再次大力表扬:“虽然我相信你的为人,是个专一的好男人,但我还是好高兴啊!”
叶秦风跟在他们身边,几次三番想要开口插话,但出于对沈陵宜那传说中暴躁性情的畏惧,最后只缩了缩脖子,什么都不敢说。
他默默地想,聂棠嫁进沈家,那算是珠联璧合,可是他们叶家就彻底凉了。
他老爹把聂棠带进传承之地,就是暗搓搓抱着培养她成为叶家下任家主的想法,结果聂棠似乎真的对继承叶家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她最大的兴趣居然是谈恋爱?!
这未免也太没事业心了不是?
……
从传承之地回来,不少叶家人都开始头晕鼻塞,有了重感冒的先兆。
聂棠虽然是弱鸡体质,可在喝完一大碗姜汤后,反而美美地窝在床上玩消消乐。屋子里暖气充足,再加上一直躺在床上,消消乐打着打着,她就开始犯困了。
隐隐约约间,她感觉到沈陵宜伸手在她额上试了好几次温度,最终确认她并没有生病,就放松地隔着被子抱了她一下。就是在睡梦中,她都嘴角弯弯,笑容很甜。
等到聂棠再次睁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她又听见前夜那种富有节奏的敲击玻璃的声响。
她飞快地穿上衣服,回头去看沈陵宜,他果然又在这个时候睡得死死的,完全不被外面的动静惊扰。
她这回没有再同屋外的鲛人多说什么,直接打开了反锁的大门,迎着夜晚的风雪走了出去。
鲛人安静地拖着幽蓝鳞片的尾巴,直立在松软的雪地上面,她张开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是一个柔和而动听的女声就清晰地在她耳边响起:“看来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敢说,当你决定出来和我见面的这一刻起,你就一定不会感到后悔。”
聂棠注视着鲛人在风雪中更显得柔美的面孔,微笑道:“你不是想要告诉我,关于我父亲的事情吗?我们边走边说?”
“你父亲,叶眠风,”鲛人发音的方式和人类完全不同,当她说到“叶眠风”这个名字的时候,尾音上扬,仿佛带着一个锋利的小钩子,“他在二十年前就曾经进入叶家的传承之地,并且带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聂棠只是安静地听着,并没有想要打断鲛人侃侃而谈的想法。
“你父亲带走的那个东西叫做鬼车鸟。唐书记载,鬼车,春夏之间,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爱入家人烁人魂气。你父亲从传承之地带走的可是大凶之物。”
聂棠早就感觉到父亲留下的那只小盒子里装着的东西很凶,但也没猜到竟然是鬼车鸟,鬼车鸟在《山海经》的大荒北经篇中又名九凤,靠吞噬魂魄为生。
她不禁蹙起眉,很显然,这一点是说不通的,如果非要从传承之地中带走某样东西,她绝对会选择火树上那颗成熟的果实,而不是凶险的鬼车鸟。
带走鬼车鸟,除了让自己的生活进入地狱级模式以外,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而二十年前,恰好又是你刚出生的日子,这其中的联系,你难道还没有想到吗?”
聂棠果断地摇了摇头:“我想不到。”
鲛人有点困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被她那一脸茫然的表情给打败了,她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来吧,这回由我带你重新进入叶家传承之地,你自然会明白的。”
鲛人在前方领路,那条梦幻般的尾巴沙沙地扫过松软的雪地,时不时还有雪子飞溅起来,正落在聂棠的肩头。
她安静而又顺从地跟在鲛人身后,又重复了一遍白天走过的路,当到了必须走水路的时候,她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我怕冷,也没有能换洗的衣服了,你有办法带我趟过这条溪流吗?”
鲛人完完全全地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给迷惑住了,她皱着浅色的柳眉,声音空灵:“你白天不就是淌水进去的吗?”
正常的人类,难道不该在听到自己父亲的消息后,不顾一切地前行吗?为何她还要这么计较?
“是啊,所以我不想再来一次了,”聂棠期待地问,“你能背我过去吗?”
鲛人:“……”
聂棠补上一句:“不然我就不太想去了。”
鲛人困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朱唇微张,对着水面发出了一声呼喊。
她用的是鲛人族的语言,聂棠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她很淡定地裹紧了大棉服站在边上看着。
时间在风声中一点一滴地流逝,鲛人静默地注视着平缓清澈的水面,月光映照在她圣洁的面孔上,更显得她在这个雪中世界超脱出尘。
聂棠忽然问:“你要带我进传承之地,应该不是单纯为我着想吧,如果有什么交换条件的话,还是尽早说出来,也免得以后再起什么争执。”
鲛人一脸懵地看着她:“人类,都像你这样市侩,把好心帮助都看作利益交换吗?”
她话音刚落,溪水中传来哗哗的水声,只听噗通一声,一条长了六只小短爪子的鱼突然从水里蹦跶到了陆地,一双鱼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聂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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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拯救世界。by聂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