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棠倒没想太多,也没打算就此放弃。虽然不知道现代人是怎么富有技巧地倒追的,不过这种事,自古以来大同小异,她觉得自己可以的。
等到了第二天的古代文物鉴赏与修复课,她发觉沈陵宜没来上课。
聂棠若有所思地看着幻灯片的投影,一手托着腮,一脸专注在专业课上的模样,就算是站在讲台上正讲得眉飞色舞的秦教授都没发现她根本就没听课,而是走神到一万八千里之外。
秦老先生激情洋溢地挥舞着一条手臂:“民国时期出现过许多仿制明青花的赝品,但赝品就是赝品,并没有完全仿制出明青花的韵味,就算到现在,民国时的赝品也能够算得上文物,但是——”
柏樱小声接上一句:“赝品再好,也不能成心头好——这句话我都会背了。”
聂棠被她那句话从十万八千里的游神之外拉回了现实:“赝品……不能成心头好?”
“错!”柏樱道,“是赝品不能成秦老的心头好,但是能成我的心头肉,你知道民国时期的仿明青花是多少起拍的吗?”
聂棠当然不会知道起拍价是多少。这门课给她的感觉就是,她当时用过的那些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瓷器碗筷——如果它们都还活着的话,现在全部都变成古董,有价无市,比她这个曾经的修真界大佬都要值钱多了。
这真是很没有真实感。
而且课堂上还会讲起一些生活用具和祭祀器皿的使用场合与用法,书上还会对此作出条条框框的分析和考据。聂棠一看这些熟悉的东西,就觉得特别酸爽,这就跟有人问她“这是什么碗,是盛饭的还是装水的,是用于日常生活还是节日祭祀,请在回答之后提供有力的证据支持和分析”一样。而那些难倒了不知多少历史学家和文字学家的大篆小篆,对她来说比简体字还要好懂。
聂棠垂下眼,突然叹了一口气,趴在桌上。
“你没事吧?”柏樱摸了摸她的头,“怎么啦?”
她自己就是女的,看到聂棠无精打采的样子,都觉得有点心疼,真不知道沈陵宜这钢铁直男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拐的:“该不会,又是沈……那个谁不给你好脸色了吧?”
聂棠想了想,回答:“……差不多吧。”
柏樱也趴在桌子上,跟她并排趴在一起:“那你看看,要不要找个人刺激他一下呗?”
“刺激?”
“就是那种,你今天对我不理不睬,我一转身就找了别人,留下你形影单只,只能看见我和别人成双成对的背影。”
聂棠本来还在反省自己昨天那招“以退为进”的时机是不是选错了,结果被柏樱一说,又觉得挺好笑:“那还是算了吧。”
她自己的事,就不要再扯别人进来,变数越多,后果就越难以预计。
……
她下课回家的时候,竟然发觉母亲和陈助理都回来了。
客厅里摆满了各种购物袋,还有一些特产小零食。陈助理把这些东西分成了好几分,一边念念有词,还一边在本子上记些什么。
聂棠好奇地走过去问:“陈姐,你在做什么?”
陈助理一看她回来了,立刻笑开了:“来来来,我们还给你带了礼物,这些都是。”
她从一大堆纸袋里划拉出好几个,全部塞进她的怀里:“去试试看,大部分都是你妈给你的,有两条裙子是我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