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看清了她的脸,那个女人也看到了他。
“谁?”凉亭石桌上摆着煤油灯,但段泽站着的位置却是阴暗处。
女人站起来,警惕地看着那具黑影。
段泽挺拔的身躯晃了晃,脚步不受大脑控制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在了迈向凉亭的石阶上。
“你果真在这里。”短短六个字,耗费了他一半的体力。
原来心底的所有直觉,都是真的。
他心心寻找着的女人,被宋天扬金屋藏娇。
而被他收进南苑的女人,到底只是有心人的东施效颦。
女人一时半会没有认出一身黑衣的段泽:“你是何人?为何要来此?”
尽管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可亲耳听见她问自己是谁,段泽的心还是狠狠一痛。
这三年支撑自己活到如今的唯一信念,是想跟她生同衾,死同穴,可那个真切死去的人,却有血有肉地两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段泽的心脏紧抽成一团,黑帽下的面庞更是惨白。
“卿卿,我是四郎。”他知道,她是他的林月卿。
女人挑起弯弯细眉,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但转瞬变得平淡:“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看得真切,这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并无恶意。
只是其中蕴含的深厚情绪,是她不敢去探究也没兴趣去探究的。
“林月卿,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段泽痛苦地将五指蜷紧,僵在原地未动分毫。
女人又摇了几下手中的扇子,随即动了动粉色嘴唇。
“你认错人了,我叫沐晚。你走吧,我夫君马上就会回来,他若看到你了,可就解释不清了……”
沐晚端起石桌上的药碗,将煤油灯留下,便从另一侧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