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童音似划破苍穹的光束,一下子穿透了他的心。
双眸倏地瞠大,恍惚间,他以为出现了幻听。
“哇——父皇——”
像是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静默乖巧的小太子放声大哭起来。
垂于身侧的手指,蜷缩握紧。
哐!相隔数米的地方,一大块石板掉落,砸出一个深坑。
这地方,支撑不了多久了。
他猩红着眼,沉声吼道:“带儿子走——!”
求她了,快走罢,别让他忧心难安。
暗道内的石壁开始喀嚓崩裂,她咬咬牙,抱起嚎啕的稚儿。
“皇甫玥!等我——”
无论他将要去何处,请等等她。
躬着身,护住儿子,任由散落的碎石击打后背,朝着隐有光亮的地方,跄踉而行。
“好。”他轻轻的自言自语。
眼眶酸涩,热意浮起。
“父皇——哇——”
“父皇——”
一声又一声的稚嫩哭喊,渐渐远去。
纵使男儿有泪不轻弹,也只因为未到伤心处。
“呵……”他低低笑出声。
笑着笑着,噗地溢出一口血。
咸涩的泪混合着鲜红,蜿蜒没入衣襟。
哐当!软剑落地。
皇甫辛仿佛被什么刺激到,失了魂般瘫软,那双浑浊的眼,却是恢复了些许清明。
“难怪胸有成竹,这条密道,便是你的后手吧。”
他不置可否:“百密……咳咳,终有一疏,每个人皆如此。”
清晨那道密报,正是抓到了出逃的工匠之子,若非知内情,他的确不会轻易涉险。
甘心困于此地,本意为对峙出实情。
不曾想,发展成这般局面。
无心再深究,三王爷望着混乱的墓室,幽幽道:
“二哥,你知道么,之前那个孩子,是我亲手害死的。”
他意外投去一瞥。
皇甫辛自嘲的笑了笑:“我的人生,不能有软肋呢,付出感情,拥有子嗣,都是复仇的大忌,会消磨坚定的意念,看来啊,我骨子里流淌的,不愧为母妃的血,够狠。”
抬手比划了下,满面怅然:“若还活着,大概这么高了,应该早就……会叫父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