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兴这话一说出来,陈阳心情顿时就是微微一沉。
他找自己要名额,这事儿陈阳倒是能理解。
但选择这个时候来要,就容不得陈阳不去多想。
“杨道友,先进来坐坐吧。”
“不会打扰吧?”
陈阳看他一眼,摇头道:“不会。”
心里却是更多了几分怀疑。
不管是他选择的时间,还是今天的时间,都不是一个合适的时候。
领着他来到会议室,陈阳亲自给他泡上一杯茶,然后直接说道:“杨道友,抱歉了,名额,我已经承诺给另外一位道友了。”
杨正兴茶都不喝了,一脸严肃:“陈会长,我知道我贸然来求名额,有些唐突。但我真的非常需要这个名额,今日你帮我,以后你若有事相求,你开口,我必不会拒绝。”
陈阳还是摇头:“我答应了别人,还怎么反悔?如果你先来找我,我承诺给你,别人再来,也和你说同样的话,我是不是要将名额给别人?杨道友,很遗憾,也很抱歉,但我的确没有名额了。”
杨正兴皱眉沉默,许久问道:“我可以问一下,是哪位道友吗?”
陈阳道:“吉林玄帝观的华崇真。”
“不是江南的道友?”
“不是。”
“陈会长,恕我冒昧说一句。”
“你是江南道协会长,我是江南凤城人,你我同属一地,这名额,你给的若是江南同门,我不好多说什么。可是,你给了一个外人,却都不肯给我,是不是不合适?”
陈阳道:“天下道门是一家,要照你这么说,每个人只能在一个省得到五个名额,那你剩下的名额,去哪里要?”
“我懂了。”杨正兴起身道:“多谢陈会长的招待,今夜多有打搅,我先下山了。”
“我送送你。”
“陈会长留步,不必送了。”
杨正兴直接离去,没有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果然是苏嵩出的主意。”
陈阳坐在椅子上,轻声自语。
他和杨正兴第一次打交道,正常人第一次打交道,都绝对不可能是这种态度。
我给你是情分,不给你是本分。
你还能直接索要?
当初陈阳去要名额时,是怎么要的?
他一家道观一家道观的上门,拿出条件,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诚意。
而不是向杨正兴这样,给你一句“你以后有事就找我”这种万金油的话应付。
何况,对方若是不给,他也没有强求。
杨正兴的操作,就很明显是那种,你不给我可以,但也不能给别人。
很霸道。
而且霸道的丝毫没有道理。
此时。
茅山深处,茅山关。
关外,到处都是小帐篷。
除了小帐篷,还有几个被人为开采出来的小山洞。
说是小山洞也不合适,其实就只是一个刚好能容纳一个人居住在其中,可以起到遮风避雨效果的小洞口。
其中一个帐篷外,一个光头,一个道士,手里抓着牛肉干和饮料,一边吃一边说话。
“你确定今晚关门打开?”刘元基问道。
闻紫元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刘元基一头黑线道:“快两周了,你跟我说了七八次关门要打开,到现在没开!”
你特么一直都在忽悠我好不好!
要不是他一个人,想不到办法进去,他早就自己独行了。
当初从神农架出来,说的是一个月。
现在已经过去快半个月,要是剩下半个月还进不去,宗慕华肯定得发飙。
到时候谁受得了啊?
就他这样的,宗慕华都不用动手,放个屁都能把他崩飞。
他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对宗慕华太有信心了。
“这次是真的。”闻紫元道:“我今天找人问了一下,茅山关今晚肯定开。”
“你找谁问的?你哥?”
“那不是我哥。”
“不是你哥是谁?”
“总之今晚会开。”
“不开怎么办?”
“继续等。”
“老闻,我耗不起了。”
刘元基摸着头,他很想薅头发,但是没头发。
“我的身份,已经被药师那神经病知道了,咱们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要是一直不开,等半个月之后,我可怎么办?”
“应该会开的。”
闻紫元也有点不确信了。
这段时间,他也被放了太多次鸽子了。
原以为进入茅山关没那么困难,谁想到连闻东来都解决不了。
茅山关外日夜都有真人守候。
其他的几个出口,也有军部的人把守。
他们如果想进去,其实能进去。
比如把人打晕,硬闯进去。
可问题是,他们不是进去就不出来了。
刘元基还要出来的。
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放弃这个硬手段。
快到凌晨的时候。
那群守着大门的道士,忽然站起来,朝着众人走去。
“姓名,身份,修为,为何进去?”
这名道长站在一个帐篷前,问道。
立刻就有一个男人从帐篷里钻出来,指着自己:“道长问我?”
“不问你问谁?”
“哦哦,我叫刘旻,31岁,西江人……”
“不用告诉我这些,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哦哦,我叫刘旻,仙门弟子,五窍修士。”
“为何要进入茅山关?”
“历练。”
“活着不好吗?”
“呃……道长,虽然我修为一般,但是我拥有一颗进取的心,你可以看不起我的人,但不能瞧不起我的努力。”
“茅山关危险重重,里面有妖,有放逐者,那里没有信号,什么都没有,遇见危险,没人能救你,你甚至连遗书都留不下来。你确定还要进去?”
“确定!”刘旻坚定道:“这种地方,才能起到历练的效果,我们这种无名无分的修士,除了在生死边缘让自己尽可能的强大,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用不着向我诉苦,也不用告诉我你的决心有多坚决。把这个签了。”
“这是什么?”
“免责声明。”
刘旻很痛快的签了。
其他道长,也正在向其他人说着相同的话。
他们都会先劝一句,但基本没人临时退缩。
“刘元基,散修,两窍修士,历练。”
“闻紫元,孔林守陵人,两窍修士,历练。”
统计的道长多看了闻紫元一眼:“孔林的守陵人?”
“是。”
“孔林现在除了你,还有谁?”
“没了。”
“那你不能进去。”道长摇头:“孔林就你这么一个守陵人,你死了,以后没人守陵了,这责任我担不了。”
闻紫元无语,自己的身份,竟然成为了最后一个阻碍?
他道:“道长,你这是在限制我的自由吗?要不然,我去茅山道场问一问,是不是我平日屙屎撒尿,也得向你们报告?”
道长:“你身份特别,我不能让你进去。”
“但我得进去。”
“为什么进去?”
“历练。”
“来茅山道场吧。”道长道:“我做个主,给你开个后门,以后你要修行,来茅山道场,名额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