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他的药粉可是比你的这些药材看上去厉害。”齐珠玑不动声色的看着。
骊道源取出的丹瓶是一个纯银的银瓶,洒出的药粉却是白中微黄。
那药粉的功效十分惊人,只是浅浅一层洒上去,那三人背上便顿时止血。
“这是白茅生肌粉,北魏大将才配有的灵药。”
林意嗅到一丝甜的发腻的气味,心中顿时一动,“这骊道源家中?”
齐珠玑轻声道:“他父亲是中直兵参军,早些年也是边军。而且他父亲的老师是右光禄大夫傅浮生,所以他才能和谢随春称兄道弟。”
这天监六年南天院新生原本一共是五十三名,在首日便有两人被末淘,陈平罗又被斩了,便恰好是五十名。
南天院下山道上已经上马的游击骑军也不过数十,但鞍上无人的军马足至少上百。
除了那名副将之外,其余的将领却不上马。
“这便是换马赶路的疾行。”
林意一看这架势,心中便有些同情那三名背有鞭伤的同窗,知道注定皮肉受苦。
果然等他们上马之后,那名副将为首,其余骑军散开,将他们和空余军马全部裹挟其中,很快策马狂奔起来。
这些军马久经训练,几乎不需要刻意驱使,便能保持阵型,几近全速前进。
那白茅生肌粉已经算是战场上最佳的伤药之一,但毕竟新创也经不起这么颠簸,那三人伏在马上,很快背上便又沁出血来。
不过这些军士熟视无睹,根本就不停下休憩,一直等到入夜,近乎不见五指,前方那名副将才一声令下,停下扎营。
……
入夜的南天院一片死寂,灯火俱灭。
不只是所有的学生,似乎就连所有的教习都已经离院。
然而不知为何,鸣鼓山下的军队,却反而聚集得越来越多。
先前那名负责接引天监六年新生的左脸有可怖刀疤的将领,便只是越聚越多的将领中的其中一位。
温柔的月光下,山道上响起了一种就如有人踩雪般的独特金属震鸣声。
这声音并不大,然而随着这声音出现的军马却是分外的高大,连同鞍座上的骑者,通体散发着森寒的青铜色光泽,就如金属浇铸而成。
许多将领虽然受命,然而也不知率军围困南天院所为何事,直到这些铸星重铠骑出现,这些将领才终于确定,今日必有他们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
除了跟随着皇帝南征北战的最强重铠骑军之外,鸣鼓山外的山林畔和田野道畔还散落着许多马车。
这些马车的内里很安静,然而在月光下,这些马车外的空气偶尔会产生一种难以言明的扭动。
这些都是强大修行者动念时,在天地间产生的痕迹。
然而即便聚集了这些强大的军队,聚集了许多强大的修行者,真正上山入院的却只有一个人。
这人踏着月光,上了鸣鼓山的半山,到了那座荒园之前。
当他穿过荒园腐朽的竹篱墙,那些石道两边足以没膝的荒草便如流水一般倾倒,倒向废园中心的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