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身后的容颜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话别说太厉了，楚离纹风不动，紧紧地盯着十一的脸，许久，十一睁开眼睛，缓缓道：“楚离，这些话，你和我说就好，莫要和薇薇说起。”

容颜是女人，心思较楚离细腻，听出十一话里的伤感，忙问，“薇薇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前几天和我通话还好好的。”

十一脸『色』一暗，“她……流产了。”

容颜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孩子，她心中骤然难过起来，她比叶薇和十一都大几岁，一直都把她们当成最疼爱的妹妹，这一年来，她们在外，却受了那么多苦楚和委屈，她心中怎能不难过。

“十一，带薇薇回来吧，别在外面流浪了，她刚小产，身体要好好调养，不然以后身子骨就差了，别两人外面漂泊。”容颜忧心道。

十一缓缓道，“我问问薇薇的意思。”

楚离的神『色』稍微软了些，十一看得出他有些疲惫，也不打算多说，没去问这一次的伤亡情况，她在罗马也看得清清楚楚，无需再提起他们之间的伤心事。

挂了线，楚离把脸捂在掌心，整个人都疲惫极了，什么都不想去管，容颜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发，楚离的头发浓密，柔软，『摸』着很舒服。

“阿离，别难过了，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叶薇和十一的错。”

“那是谁的错？”

“老天爷的错，我知道一下子失去这么多人，你很难过，但是现在难过也无济于事，不如想一想以后的路怎么走。”容颜温柔地说道，紧紧地抱着他的头，“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乍一听叶薇失去了孩子，容颜也想起自己那个无缘的孩子，若在，现在应该多一名小天使来安慰他受伤的心，那么坚强的楚离，从来没被什么打倒过的楚离，第一次『露』出这样消极的情绪。

“我什么都不想去想。”楚离闷闷道，“颜颜，真的好难过，前几日才和欧阳兴奋地说磁波扫描枪的事，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走了，还有……”

“好了，好了，别说了，越说越难过。”容颜温柔地抚『摸』着他，“不伤心了，总会过去的。”

“如果没有这个第一恐怖组织就好了，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亡。”楚离突然说道，容颜一惊，捧着他的脸，蹲下身子，一句一句道，“阿离，别这样想，这个组织救了多少人，给多少人希望，你若这样想，以后还有希望吗？不能因为一次打击就一蹶不振。”

楚离眸光中，净是血丝，极其可怖，骤然抱着容颜，声音哽咽地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好似只有喊着她的名字，才能给他无穷的动力，无尽的希望。

温热的『液』体滴落容颜的脖颈中，烫伤她肌肤，阿离，别哭啊，你一哭，我很心疼。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她上一次快死了，都没看见他哭，可想而知，这一次的打击有多重。

“阿离，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r国的奴隶市场。”容颜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擦去他的眼泪，吻着他的眼睑……笑容温静而美好，“我跟着你的时候，你也不过是一个三流黑帮的老大，没什么强大的实力，第一恐怖组织也只是一个雏形，我一步步看着你走到今天，跌倒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又重新陪你再走一遍，最终什么都会有的。有了这一次的经验，下一次，我们不会再跌倒了。”

“颜颜……”楚离感动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是啊，都这么多年了，她都陪着他一步步走过来了，还怕什么？重来一遍，她还在他身边陪着他。

容颜……容颜……这张容颜陪了他多少个日日夜夜，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偶尔看着她恬静的睡容，心中觉得好平静，他熟悉她脸上每一个线条，如今再看，依然那么美好而静远。

“嗯，我们再重来一遍吧，有人脉，也还有资金，又有经验，用不了五年，又是称霸世界的第一恐怖组织，在这之前，谁要当老大，随便他当好了。”容颜捧着他的脸，温柔笑道，“你也无需当别人的老大，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所信仰的神。”

“颜颜……”楚离骤然吻住这张令人眼眶再热的小嘴，她总是吐出这些令他充满力量的话，她总是知道，该怎么让他再鼓起勇气。

颜颜……

此生有她相伴，是他十辈子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