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顾哥哥,既然给了,那就接着,记得要说什么吗?”彩凤爹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黑黑小小的儿子,鼻头就有些发酸,瓮声瓮气的就朝着他儿子们的方向点头示意了。
看到了自己父亲,给了他们首肯,大山和大林立刻飞一般的朝着顾铮的方向扑了过去:“知道爹!要说谢谢!”
“谢谢,谢谢顾大哥!!”
接过了糖块的孩子,眼角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一人一块拿到手了,谁也没有一口含住,而是有些小心翼翼的用舌尖舔上一下,去熟悉一下那幸福的名为甜蜜的味道。
看到这般的场景,彩凤的爹只朝着厨房丢下了一句:“吃饭了叫我。”就头也不回的回到了他那简易的窝棚屋中去了。
如果眼尖的顾铮没看错,那个眼神坚定的男人,难得的红了眼圈。
……
夜色,这个准时的卫兵,从没有错过一次站岗。
这个最简陋不过的小院中,也因为它的到来,而驱散了几分白日的暑意。
借着连续几天的好月光,院子中的一顿团圆的大锅饭,就被心灵手巧的彩凤娘给摆了起来。
几块砖头,翻修屋顶剩下来的长条木板,一垒一搭,就成为了一个简易的饭桌。
一碗臭虾酱,一碟萝卜干,是必备的下饭小菜,与寻常并无两样。
可是对于这一圈子围坐的人来说,今天又是不同的。
等到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彩凤,端着几个大碗从厨房中走出来的时候,别说那两个小萝卜头了,就是老成持重的彩凤爹的眼睛,也亮了几分。
因为那几个大碗中承载的是他们许久都未吃过的香喷喷的米饭,光是这个就足够了。
不需要任何菜品的佐食,他们这些从东北方过来的人,就可以香甜的咽下满满的一大碗。
这场盛宴像是一场悬念迭起的剧目一般,当围坐的人,认为可以终场的时候,却在随后从厨房出来的彩凤娘所端出来的大碗中,达到了最终的高潮。
那是一碗满到冒尖的炖菜,带着北方人的不拘小节,带着窝棚房中的就地取材。
里边那便宜的白菜,粉条,也因为浓重的酱色而无端的诱人了几分,长久不见肉腥的这一家人,也十分难得的往这碗菜中添上了几片薄薄的却足够肥腻的肉片。
昨天溜好的素丸子,也被丢了进去,丰满的汁水,将它的身躯也泡发了几分,这一锅熙熙攘攘的乱炖,就这样叫嚣着自己的美味,被端到了众人的面前。
不需要张罗,也不需要寒暄,这不是一家胜似一家的亲人们,凑在一起,就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晚餐。
饭桌上只剩下酣畅淋漓的埋头痛吃,筷子与碗沿碰在一起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成为了这个晚上最优美的小夜曲,催着人入眠,护着人好梦。
酒足饭饱的顾铮,因着疲累早早的进入到了梦想,在单人小床上的他嘴角带笑,不知道在梦中的他遇到了如何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