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锦墨在她的视线里走了过去,在她面前停下,低眸注视着她苍白的容颜,正想开口,一个字音都还没发出——
“啪!”的一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而明显。
男人一声不响的承受下这个巴掌,俊美的脸甚至都被打得稍微的偏了过去。
盛绾绾的呼吸还很急促,眼眶泛红,情绪让她胸口都上下起伏着,黑白分明的眼眸狠狠的盯着他,像是随时都会涌出眼泪。
她情绪很激动,五年以后,他再没见过她情绪激动地无法自控的样子,若不是极力的控制,她现在可能忍不住的会全身颤抖。
短发下那张精致的脸,却又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至少在薄锦墨看来,是这样的,虽然她才甩了他一个巴掌。
盛绾绾打完后转身就要走,她不想待在这里,她也不想出现在他面前,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待着,一句话也都不想说。
但人还没走出两步,就被身后的男人伸手拉住了手臂,直接扯回到了怀里,如铁般的手臂禁锢着她的腰身。
他低头吻着她的脸颊,她的腮帮,胡乱的亲吻,嗓音也低得混乱,喑哑得模糊,“你别这样,绾绾,你不要这样。”
他其实没料到她情绪会这么激动,反应会这么强烈。
就像因为手铐的那晚他那样对她,第二天准备接受他的裁决,可她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上次她说分手也是,她对于这件事没有表现出什么很严重的情绪或者厌恶。
他刚抱上来盛绾绾就像是被触到了什么一般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喉咙里是带着哭腔的低叫,“你放开我,放开,放开,放开!”?薄锦墨下颌绷得极其的紧,一言不发的任她闹任她尖叫,但手上的力道没有松懈半分,态度无声又透着鲜明的无法撼动的意味。
药物的残留作用,加上昨晚的翻腾,以及情绪的极度激烈,她卯足了劲儿想推开男人挣脱他的手臂,没一会儿就没了力气,累得虚脱几乎要站立不稳。
薄锦墨扶着她的腰,也很快的感觉到了这一点,抿唇就将她抱了起来,把她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才放她下来。
被放到柔软的沙发上后,女人不再闹腾了,她就抱着自己的膝盖,低着脑袋哭,连肩膀都在抽动。
薄锦墨胸膛间蔓延的情绪满是慌乱,他甚至被她哭得全身一震,一时间都要手足无措起来。
伸手想去扶她的肩膀,但这样好似又会侵犯她,惹她更伤心。
于是,他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过了好半响才在她的身前单膝跪了下来,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脚。
下一秒,女人的手就狠狠的拍落了下来,用力的想要拍掉他的手。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但握得更紧了。
他淡淡的,喑哑的道,“对不起。”
盛绾绾抬眼看着他,脸上都是嘲讽,她也不知道是应该嘲讽他,还是应该嘲讽她自己,眼泪从眼眶里汹涌而出始终没有停下,她冷笑着问道,“对不起,你要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答应你的事情我没有做到,以后也不会再做了,”男人沉静的嗓音里透着一股死寂的意味,出的声却始终都是淡淡的,低沉喑哑,“十年前,我们分手后的那次,萧栩跟林皓一起追你,我看得出来,你更偏向萧栩一点。”
她看着他,眼泪掉得更厉害了,索性闭上了眼睛,更用力的抱住了自己。
薄锦墨菲薄的唇上甚至噙着极淡的笑,他继续说着,就像是一个身怀大罪的罪犯冷静的陈述自己的罪行,非但没有羞愧窘迫,反倒是终于揭开了这些他一个人背负的沉重,坦荡无畏,也已经想好了之后的路要怎么走,所以格外的平静。
“当时你爸爸心脏病发,你哥哥在医院,他帮了你很大的忙,如果一直放纵着那样的情况下去,你会接受他,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如果我没有挑选叶歌让他陷进那段联姻无法抽身,如果你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我没有给你下药得到你,我们之间可能早就画上句号了。”
她的眼泪始终在掉,埋首在自己的膝盖里。
“你从五岁到二十七岁,除了我之外还喜欢过或者考虑过的人里,只有萧栩是最适合你的,你车祸昏迷不醒的那五年里,萧栩照顾了你足足四年,你醒来后,他也是陪你时间最长的人,是因为我,他今天才会是叶歌的老公。”
盛绾绾咬着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所以你要用同样的方式把他给我抢回来?你还给我下药?为了让我顺理成章的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薄锦墨,你爱我到我能忍到这个地步?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他怎么会以为她喜欢萧栩?
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疯狂极致的方式把她跟萧栩凑在一起?
虽然她昏迷的那段时间是他照顾后,但后来她恢复后,因为叶歌介意她,他们之间连简单的联系都几乎没有了。
薄锦墨深墨色的眼眸平静的注视她,淡然得像是深渊海底,“对不起,”看着她呆滞了的双眼,卷曲的睫毛上还有泪水,他淡淡的陈述,“我昨晚想了半夜,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也不管你哥要怎么对付我,以后,你只能继续跟我,继续做我的女人,我要跟你结婚,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薄太太,也不会再跟你分居,或者分房,分床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