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县衙礼房公布榜单,宋巍考中县案首。
这件事很快传遍乡里。
乡下泥腿子见识短,“啥叫县案首?”
就有人洋洋自得地吹嘘,“没见识!县案首还能是什么?县考第一名呗!跟府考和院考第一名并称小三元。”
吹嘘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旬休回来恰巧听说他爹中了案首的宋元宝。
宋元宝瞅了瞅乡邻们羡慕嫉妒的眼神,心里头别提有多畅快了。
他虽然年纪不大,有的事却记得很清楚。
他爹这么些年来,运气一直都不好,每次打算做点什么,中途总会出事儿,哪怕是简简单单地帮书肆抄书,去县城送一回书稿,全家人就得跟着提心吊胆一回,小姑得空去的话,都是尽量让小姑陪同的。
要不是他爹心性坚韧,换了旁人,只怕早就被折腾蔫儿了。
宋元宝听他奶说过,小的时候还会有人同情宋巍,等大一些,乡邻们慢慢习惯了宋巍喝口凉水都能呛死人的倒霉命,同情就逐渐变成了取笑。
甚至有些人家孩子哭闹,大人直接恐吓说再不听话就会变成宋巍那样。
小孩怕,乡邻嘲。
这就是宋巍二十八岁以前的状态。
宋元宝也因此被村里的小伙伴们疏远,他在村学那几年,唯一玩得好的就是温婉了。
不过,宋元宝从来都没有因为被人刻意疏远而感到委屈,他倒是觉得,那些在背后议论他爹的人都是一群没文化没见识的草根泥腿子,不懂他爹的雄心壮志,假以时日运道来,他爹一定能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吓死那帮乡巴佬。
宋元宝回到家,书包都来不及取下就给他爹来了个大大的熊抱,然后咧开小嘴,满脸欣喜地说:“元宝恭贺爹爹高中案首。”
宋巍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提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