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夫人用的力气极大,苏浅浅本来就平衡不稳,被她扯了一下,整个人一歪,一下子单腿跪在了地上,然后轻声低低叫了一声:“啊——”
鲜血从她的牛仔裤里浸透出来,顿时染红了那蓝白色的布块。
地上的刚刚被易夫人砸碎的瓷器碎片,在她跪下的时候,狠狠扎进她的膝盖,苏浅浅当时就眼前一黑,痛的整个人忍不住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浅浅!”
易宁修飞奔过来,一把抱起她,放到沙发上,在看到她已经被血染红的膝盖,声音也忍不住的颤抖了,转过头冲着还愣在原地的佣人道:“还呆着干什么!去拿医药箱!”
易夫人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时也惊呆了,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看着苏浅浅手上的腿,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想教训她一下,好给苏清清讨回公道,只是没想到,会把苏浅浅推到了地上。
医药箱很快就送过来了,因为有布片的纤维扎进了肉里,因此只能用剪刀一点一点剪开布料,再用镊子把碎片渣滓和纤维一点一点挑出来。
这比刚才扎进去更痛,不亚于第二次的折磨。
当把牛仔裤整个小腿剪下来,露出她还贴着膏药的地方的时候,易夫人也呆住了。
她原本就受伤了?
她想起刚才她走路一拐一拐的模样,早上出去看她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
难道是在医院……?
明明是她在欺负清清,为什么受伤最严重的反而是她?
她看着苏浅浅苍白的脸,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一个念头从心里浮出,又被她压了下去。
不可能,明明是她欺负她,不会是清清的……
“痛就叫出来。”
易宁修看着佣人一点一点从肉里面挑出碎片,实在有点不忍心看下去的感觉,苏浅浅一直没有吭声,只是一张小脸惨白的惊人,血色从她唇上褪去,一张脸被冷汗浸透了。
“没事。”她虚弱的朝他笑了笑,然后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痛得咬牙切齿。
“……”易宁修伸手抚摸着她已经被冷汗浸透的长发,他无法去帮助她什么,只能看着她受这些痛苦,甚至被他母亲欺辱,这让他感到无力。
易夫人是他的母亲,他不可能为了苏浅浅,而跟她翻脸,他不知道如何维持这个家的平衡。
在用酒精消毒的时候,苏浅浅终于忍受不住,痛得小声啜泣起来,她本来就不是多么能忍受痛苦的人,她只是想在易宁修身边装出坚强的样子,可是现在也实在维持不住了,痛得浑身瑟瑟发抖。
易宁修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他用力抱住她,低声道:“很快就好了,没事了。”
他感觉到苏浅浅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了他的背上,就好像砸在了他的心上,明明说不要让她哭泣,却依旧食言了,看着她被别人欺负,他却无法为她报仇,这种感觉,实在憋屈。
膝盖终于被包扎好了,她吃了几颗止痛药,被易宁修抱上了楼。
易夫人看着地上残留着的血和从苏浅浅膝盖里挑出来的,染着血迹的碎片,脸色渐渐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