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袜?”北冥墨咬牙,俊美无瑕的轮廓上开始出现隐隐的青筋。
顾欢强忍住心底的雀跃,凉凉地抠抠指甲——
“是啊。刚刚在茶水间,清洁阿姨之前洗厕所的时候,正好打湿了鞋袜,脱下的袜子就借给我泡茶了。怎么样,总裁,这味道纯正得刚刚好吧?”
她果然,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的脸越臭,她的心就越爽,笑就越灿烂。
北冥墨隐忍着,在那英挺的俊容龟裂之前——
咻的一声。
他几乎是以光的速度冲进了洗手间,砰~,门被重重关上!
身后,是顾欢花枝乱颤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
顾欢看着洗手间禁闭的门,顿时心情晴空万里。
忽然,啪~。
一个耳光毫无预兆地甩在顾欢的脸上。
她只觉得脸颊猛然一疼!
“顾欢,你玩够了没有!”
顾欢抚过刺痛的脸颊,湛亮的瞳眸扫过眼前清丽脱俗的女子。
她忽然冷笑一声,“怎么,终于现原型了么?”
女子看了一眼洗手间的门,似是怕北冥墨随时会走出来那般,她低低咬牙,“北冥大哥面前你也敢放肆!顾欢你不要脸,我还要!”
“呵……”顾欢低声讽笑,“我的事与你何干?这一巴掌我记下了。”
女子眉眼里闪过一丝憎恨,“你的事是与我不相干!但是你姓顾,身上留着我们顾家的血,哪怕我再不想承认你这个野种,也绝不代表你可以做出有辱顾家事!”
“有辱顾家?”顾欢低笑,一丝怆然划过眸底,“我只记得很多年前,我和我妈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遭受顾家的辱骂和迫害,怎么到了今天,却变成我有辱顾家了,顾安琪?”
顾欢没想过,时隔多年,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形下,再次见到这个嚣张跋扈的同父异母妹妹。
顾安琪望着她的时候,眼底那种鄙夷与尖酸,仍是和当年如出一辙。
蓦地,顾欢心弦一颤。
多年前那些伤痛的记忆猛然涌上心头——
八岁那年,于芬领着顾欢进门的时候,顾家所有的人都疯了。
顾安琪指着只大她一个月的顾欢鼻子破口大骂:“野种,你是野女人生的野种,你不配做我姐姐!”
十二岁那年,顾欢养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一周后的早晨,她睁开眼时,那只小白兔血淋淋地放在了她的枕头!
顾安琪阴恻恻地朝她说道,“死野种,你不配养那么干净的兔子!”
十五岁那年,顾欢放学回家的路上,忽然被一群人拖进了巷口。
顾安琪站在一群人中间,一脚狠狠踩在顾欢的腿骨上,“溅货,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穿短裙露大腿,勾引我们学校的校草,我就打断你的腿!”
说完,一棒球棍子朝顾欢的右腿抡了下去!那一年,顾欢坐在轮椅上足足养了六个月才恢复。
同年,顾欢转学。
这一年,她遇见了俊美少年亦枫。
亦枫仿佛是她生命里的一束阳光,温暖了她的黑暗。
十七岁那年,顾安琪偶然遇见了顾欢身旁的亦枫,惊为天人。
从此,亦枫每次约顾欢看电影,最后去的那个人一定是顾安琪。
亦枫约顾欢去郊游,最后去的也一定是顾安琪。
甚至是亦枫送给顾欢的礼物,最后也一定会流入顾安琪之手。
直到有一天,顾欢考试,顾安琪怒气冲冲地冲进考场。
啪~,一个耳光当着全考生的面,落在顾欢的脸颊上。“溅人,你到底使了什么媚术,让亦枫再也不肯看我一眼!我要打死你个溅人!”
同年,顾安琪失恋。整整折腾了顾家上上下下三个月,鸡犬不宁。
亦枫这个名字,从此成为顾欢和顾安琪生命里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
十八岁那年,父亲顾胜添锒铛入狱。
于芬急病卧床。
顾家冷眼,任由于芬自生自灭。
顾欢代孕筹钱,休学,告别了忧伤的青葱岁月,开始了艰难的美国之路……
“死野种!要不是看在你是北冥大哥秘书的份上,我真恨不得撕烂你这张溅脸!”
顾安琪刻薄的一句话,将顾欢拉回了现实。
心头微颤。喉头间涌过一阵紧窒。
顾欢看了一眼这个从小就被顾家宠坏的千金小姐,似乎只要她大小姐高兴,随时就能对自己放肆欺弄。
而她,却因为母亲于芬的一句话,永远都不准对妹妹动手。
顾欢曾很多次对顾安琪忍无可忍的情形下,想反抗,却总是被母亲强烈制止,母亲不止一遍地告诉她,是她们破坏了顾安琪的家庭,她们才是第三者,所以她们没有资格反抗!
好一句没资格!
母亲可知,从八岁到十八岁,她究竟过了怎样的一个十年?
忽然感觉眼眶有股潮湿,顾欢强忍着抬起眸,想将那些脆弱的眼泪逼回去。
“顾安琪,我和母亲早就不靠你们顾家了!别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再忍你!刚刚这一巴掌,我迟早会还给你!”
“还给我?”顾安琪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噗——
突然,一杯温热的茶水兜面泼来!
毫不留情地浇在了顾欢的脸上!
画面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
咔~嚓!
门响。
北冥墨挺拔的身影,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来,脸色沉凝。
顾安琪脸上的戾气迅速收敛,扬起一朵灿烂的笑容,飞快地靠近北冥墨,嗲声嗲气地说道,“北冥大哥,你没事吧?你的秘书也真是太大胆了,幸好我帮你教训过她了,这种人早就该开除掉呢!”
北冥墨不动声色地睨了一眼顾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