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极而衰啊。”

莫语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并不能干预王朝的进度，但是他的仪式进度已经过去了绝大部分，即使盛极而衰以后，李唐王朝的国运应该也能把最后的仪式补齐。

“老师，什么盛极而衰？”

趴在旁边，正在研究费马大定理的妲己疑惑的抬起了脑袋。

“没事儿，”莫语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妲己，你去凡间历练一下吧，你不能一直待在我身边，对你的成长没有益处。”

“唔，”妲己嘟囔起了嘴巴，一只小狐狸尾巴从背后翘了起来，摇晃了一下，“要待多久啊？”

“去吧，待十年就回来。”

莫语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继续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好吧！”

十年的时间妲己还是可以接受的，她慢悠悠的站起身，在莫语的注视下磨磨蹭蹭的打开了空间通道，磨磨蹭蹭的走了进去。

莫语继续回归到了修炼当中，但是很快，一个消息惊动了他。

——

灵台方寸山

数百年沧海桑田，原本平整的地面早已长出了高耸的树木，化作了一片森林，林间还有小鹿穿行。

一身简朴服装的悟空静静地走在这些密林之间。

他还记得很多年前，这里还是一片空地，以前每年春秋之交的时候，就会有很多人聚集在这片空地之上，他们排着队一个个爬上阶梯。

也就是那时候，他才能偷偷溜出来，四下打闹玩耍，而师尊从来不管。

如今他已经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是曾经反天联军的领袖，是整个天地都有数的英雄人物，然而却再也找不回那个已经失去的少年时光。

再也找不回那个顽劣时会敲打他，迷茫时会指引他的师尊了。

他再次踏上了那一级级阶梯，仿佛回到了那个大雪漫天的日子。

如今这个阶梯已经对他再无阻碍，顶端也没有师尊设下的叩心关卡，山顶的迷雾也早已消散。

那个刻着‘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巨石已经变得灰暗，上面长满了青苔。

野草和树木顶碎了山门前的石板，错落的生长在这个古老的门前广场上。

当年那颗门前桃树仍在，只是树皮早已老朽。

他走在了那座古老的山门之前，看着那已经锈迹斑斑的大锁，他向前一步，直接穿墙而过。

院内的砖瓦墙早已坍圮，到处都是乱生的杂草以及穿墙而过的树木。

“嘶——”

天也不怕地也不怕的齐天大圣微微弓起身子，冷风穿过尖锐的牙齿发出声声悲恸的哀鸣。

山川海岳，物是人非。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

“三十三天上，自有大罗妙法。”

那声音消散之后，便再无声息，仿佛再也不会出现。

悟空眼眶微红，对着主殿的位置深深的拜了数拜，然后缓缓地，一步步的走出了这个古老的山门。

——

坐在炼丹房的莫语沉默了片刻，他当初关闭斜月三星洞的那一天，就准备永远尘封须菩提这个身份，但是如今，他却再次使用了这个身份。

悟空卡在了人间神圣的门槛前，他的仪式需要能够伤害到他的火焰锻造他的身体数百年，这世间能够伤害到此刻的他的火焰少之又少，伤害到他又可以精确控制住不威胁他性命，并能灼烧数百年的的道具，这世间仅有一个，而这一个，就在莫语手中。

他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八卦炉。

悟空虽然不知道‘太上老君’有满足他仪式的道具，但是按照此刻他和悟空的‘交情’来看，悟空此刻只能来求助他。

但是，悟空却先去了灵台方寸山。

当一个人最迷茫无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永远是那个他最亲近的人。

“嘿，老君，俺老孙有个事要找你问问。”

一道光门打开，手拿金箍棒的悟空嬉笑着走了出来，丝毫没有刚刚眼眶微红的模样。

莫语扫了他一眼，轻轻挥手，身前的八卦炉上的红色火莲缓缓展开，

“这八卦炉里的火焰正满足你的要求，进去吧。”

“老君怎的这般心善，”悟空嬉笑了一声，“可有什子事要老孙去做？”

“你只需要答应我，待你出来之时，为当时的兜率宫主人做三件事即可。”

莫语缓声道。

“既然这般，那俺老孙就谢过了。”

悟空也不矫情，翻身就跃入了火莲之中，他站在熊熊烈火中，注视着莫语，轻声问道，“老君，俺老孙问你，俺那师尊···”

“专心进行仪式吧。”

莫语轻叹一声，那火莲迅速合上，形成一个巨大的莲花花苞，将悟空的身形包裹在内。

如此，因果已结。

随着一件件事情尘埃落定，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距离离开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而就在他歇口气的刹那，一条来自青帝的消息却缓缓在他心头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