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领裴子云进入本馆是一位新的女仆,体型娇小,穿一身浅白色女仆装,很年轻,看上去十七八岁,动作很轻,声音也轻言细语。
“果是城堡。”裴子云被引进入本馆时,发现这本馆有筑墙,利用尖角减少周围的防卫死角,没有天守阁,估计是当时已经出现了火炮,预防遭到强大火力攻击时成为主要攻击目标。
“不算山城,算是平山城吧!”
这是筑于丘陵、小山上的城,在战国时为数甚多,当然日本的城,其实可认为是一种堡垒。
不过现在到底是和平时代,本馆周围,有着庭院,地上是草坪,有引来的活水,也有假山,其中还种着果树,有仆人在打理。
裴子云粗略看了一眼,发现这些树是枇杷,顿时有些奇怪,因在日本,虽枇杷治病,果、叶、种子都可以入药,是非常常见的果树,也备受推崇,但是在院子中种枇杷树是有一些忌讳。
因为枇杷是常绿树木,叶子又宽大,种在院子,阳光都被遮挡,阴气重,对健康不利。
还有就是与枇杷结果时间有关,种子种下去到结果,需经过很长时间,种枇杷时家里本就有年纪比较大的人,当枇杷开花结果时,老人可能衰老死亡,因此就形成一种附会,认为枇杷开花结果就意味着家里会有人死亡,让不少日本人心中恐惧。
而且枇杷种子有毒,小孩误食,则十分危险,现在在日本几乎没有家庭会把枇杷种在庭院里。
裴子云跟着女仆向本馆而去,心中默默想着:这本馆的庭院中,种的是枇杷,是偶尔为之,还是别有其因?
进入了本馆,就有些阴沉,几个女仆忙碌着,似乎在制作小宴,裴子云还看见了一只小蛋糕,她们看见了来客,都鞠躬行礼。
“蛋糕,记得坂东媛子不是今天生日,这是哪个坂东家的人过生日?”裴子云随便想着,眼睛一眯,这些女仆动作一致,外表装饰甚至气质也相似。
坂东财团财力过人,底蕴深厚,因培养这些人,消耗可不仅仅是金钱,更多还是时间。
再行一会,就引到了一个客厅。
进入客厅,裴子云发现客厅周围墙壁上都是一些浮世绘,架子上是一些老式的武器。
“嗨!请坐,小姐会立刻过来!”女仆泡了一杯茶,倒退的离开,整个客厅就静了下去,裴子云喝了一口茶,把木刀放在了桌上,背着手看着周围。
浮世绘,裴子云也有所了解,走近一看,发现浮世绘不仅保存良好,且纹理流畅,透露出一种韵味,显是大家所作。
裴子云再仔细看了一下内容,发觉都是倒幕战争的图绘。
就在裴子云仔细观察时,一道声音突在裴子云的耳侧响起。
“山田君,您也对倒幕感兴趣吗?”原来是本馆的主人,坂东媛子出现了。
裴子云转了过身,微微欠身:“坂东桑,你好。”
坂东媛子是个美人胎子,只是看上去有点瘦,穿着一身长裙,但因瘦的原因,显有些空落落,脸色也有些苍白,资料上是十六岁,但看上去才十四岁左右,只是眼神却十分有神,很是灵动。
“是啊,有点兴趣。”裴子云指着图:“这画相对真实了,有些描绘战争的浮世绘,里面大部分画的是手持武士刀的武士在对战。”
“这就不对了。”
“虽当时双方都有拔刀队,幕府方面还有著名的诚口组。”
“新见秀真号称当时第一武士,协助幕府作战,转战诸藩,连杀倒幕之贼,人称千人斩,公方样赐知行一千一百石。”
“但是真的论总体战争的话,当时已进入了热兵器层次。”
“这种武士持刀对砍,可所谓《最后的武士》这种流毒导致的印象。”这时接近了下午了,雨已有些大了,噼啪打着。
坂东媛子带着笑:“我看过你两本长篇,很是佩服,十二岁的武士啊,不想你有这样的想法。”
“这是两回事,我就算是武士,也不能不承认史实。”
“说的是,其实倒幕派的武器和幕府的武器差不多,一个英式,一个法式。”坂东媛子:“当然,严格说各国武器都有,幕府胜利后,才统一了式样。”
她沿着图看着:“这些,都是我家参与的战斗,总共七幅,代表着七场战斗,其中第一第二次最激烈,我家当时战死了七个男人!”
坂东媛子手指在图上划过,指着一个人:“这就是我的直系祖先坂东拓未,当时父亲和哥哥战死,他继承了家主的位置,继续为幕府奋战,身中三弹被抬下了前线,被当时报纸报道。”
“战争胜利后,幕府论功行赏,赐给了坂东家北海道3000石知行,总知行有3800石,我们付出的牺牲有了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