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剿掉?”裴子云听了暗暗冷笑,只是摇首:“这事很难,太难了。”
“以裴解元之才,还觉得难么?”总督一怔,问着。
“这不仅仅是才干的问题。”裴子云冰冷冷的说着:“首先,这些倭寇能长久袭杀沿海,必有内应,说不定军中就有奸细。”
“而且名不正言不顺,我区区一个举人,无官无职,要是有决定,众将听不听我,不听我,延误了战机,吃了败仗,是谁的责任?”
说到这里,裴子云起身:“大人实在为难人了,我才疏学浅,不堪大任——打搅了。”
“且慢!”总督一声断喝,见裴子云毫不示弱的回看,突一笑:“那我给你一个督军的名义,且借你王命旗牌,又如何?”
大徐制度,皇帝颁给地方大员(总督、巡抚、钦差大臣),作具有便宜行事特权的标志,此上有“令”字的青旗和圆牌,称王命旗牌,掌旗牌的官称旗牌官。
“大人这就很有诚意了,刚才冒犯,还请大人恕罪。”裴子云收敛了神色,端正一礼:“不过这事重大,自不能一言而决。”
“还请总督,把倭寇和水师情报给我才是。”
“这是应有之题。”总督也笑了笑,举起茶杯,裴子云就起身告辞,总督送到了厅口,裴子云回躬,踅过几道回廊,在水谢上停了脚步,清风掠过,荷叶青卷,才重重吐了一口气。
“要论权力,总督未必在太子之下,只是不得名分。”想到这里,裴子云哑然失笑:“要是有了一省之地的名分,那不就是吴、越等国了?”
“当然完整的太子,权力应该在总督之上,但上次我见的太子,由于无子,实际权柄和影响,怕只抵有数郡罢了,现在才在徐徐恢复。”裴子云摇头出门:“罢了,多想干什么,这事有点眉目了,回去把道典看下——这些日子忙碌,却来不及看。”
傅府·静室
此时是一根香点燃,几根蜡烛把房间照的明亮,墙上挂着一些青竹,兰花,梅花的画作。
裴子云的身后是一幅高山流水图,一座高山,瀑布从悬崖而落,看着上去似乎能听着悬崖的水声。
此时,裴子云是低着头,翻阅着一本道典。
一页接着一页翻了下去,一时间思考着,一些理论似乎有些不通,暂时跳了过去,继续读着下面,随着进度,时不时捻起书页,再翻回去,对着读着,把这书读完、读通、读透,记在心里。
几根蜡烛点完了,裴子云在柜子中,重新取出了几根点上,继续翻看,许久,才是伸手,把道典合上。
道典的封面是深红色,在封面上右侧飞龙走凤写了几个大字:“松云秘典”
裴子云把这道典放到面前蜡烛上点燃,扔进火盆里,似乎浇了油,迅速燃烧了起来,纸灰随着气流向屋顶飞去。
道典道法是山门带着下来的副本,里面记载了所有松云门道术,此时烧了,防止泄密。
看着道典烧着把静室照的更明亮,裴子云才静思记载和猜测,思考着道法的根源所在。
“这个世界要修行,就需要有灵慧,灵慧越多,修行越迅速,这似乎是一种天赋了。”
“有点是灵魂质量的意思。”
“称之灵根也可以。”
“在这基础上,不断在身体内提炼出内息,丝丝转化成法力,则可以当最基本的道法来驱使。”
“开天门其实是塑造阴神,这时其实就是反养着灵慧,因此理论上阴神修成,一世世转世,的确可以积累越来越深厚的根基。”
“但有着隔世之迷。”
“别说想不起,就算想起了,想起的也是记忆——人真正的性格已经转变。”
“张云也是长老转世,可他哪怕取回了记忆,他还是按照张云的思考方式来思考,而不是长老。”
“这算不算是死了呢?”
“所以哪怕可以转世,肯转世的不过三成,余下宁可魂魄和阴神活着。”
“但是人体转化的灵慧微乎其微,别说成仙,成就阴神都堪堪不足,这世界又没有可随意呼吸的灵气。”
“所以散修哪怕修成阴神,没有福地,一辈子能凝形、通神,就了不起了,至于夜游,阴神出窍,神游冥土,那真的是大造化才行。”
“散修能抵达七八重,冥土除籍,不在鬼籍,几乎闻所未闻,至于导致肉体蜕化,获得大圆满,号称地仙,更几乎是不可能。”
“只有以福地获取灵气滋养,不但可形成固定法术,不需要咒语,口诀,手势,一念就可触发神通——随着法术的方向不同,神通自然也是不同。”
“更重要的是,满足晋升的海量灵力,才有希望进晋地仙。”
“当然肉身地仙和仙灵地仙完全是二回事,事实上仙灵地仙更和神灵本质是一样了。”
“而福地其实是龙脉的变种——只是这一条,人人修仙就不可能。”
“天下龙脉有数,所谓龙脉其实是山川河流的灵气,要是尽抽了,就变成死亡和沙漠的世界,连草都长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