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真的会有江湖,特别是挤高峰期的地铁。承美的个头比两度紧紧贴合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要略矮一些,微微仰视的瞬间,她看清了身后那个朝秦暮楚的高手的五官,散乱的头发、阴邪的红眼、微微蓄起的胡须、明明有扣子却故意敞开黑色衬衫领口处的两粒纽扣。承美又朝左右看了看,在所有乘客中,他算是衣着最粗狂豪放的了。
承美蹑手蹑脚的往旁边躲闪着,那个人便紧紧的又碾在了承美的背后。他的手慢慢放在承美那条黑色的礼服裙上。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啊,这么多人此刻可能在下意识的看着他和自己,但单是那个男人的块头对付起来应该也没有那么简单。恰在承美铁青着脸恼火琢磨着对策之际,从头顶隐隐传来一股淡淡的酒精味道,但细品他的举止行为坦然得似乎并不完全是酒精作祟。
就在那个人短促而喘急的呼吸即将吸吮在她的耳畔时,实在受不了这份沉默困扰的承美,没多思索便将细细的鞋跟硬生生的踩进了他的皮鞋里。
“啊呀!”男人的声音和刚才分明不同,虽然也是短促而喘急的,当看到皮鞋上映出的深深暗坑时,那个男人朝承美露出了自己阴险恶毒的本色。
“哎呦!这一定超级疼的吧,实在是对不起啊!”承美虚掩着嘴角、半开玩笑的说道,在话音渐落之际又毫不吝啬的附带上猛虎般的笑声。
“你这死丫头!知道我是谁吗?”男人凶神恶煞的叫嚷道。
车厢里的众人,埋在脖颈里的脸就像一盏盏变幻莫测的霓虹灯,想必等着那些各怀心思的人站出来替自己发声一定比过蜀道还难。但好在自己并非半点准备都没做。
“难道您也是随便一个百科就可以查到历史记录的人吗?那我们是不是从前在赛场或是训练场碰过面?”
话音刚落,承美发出一声比阎罗催命还要瘆人的冷笑,随即又用猫一样傲慢的眼神扫视着左右,气氛确实有点冷,但她根本没理会那个大块头和视而不见的众人,便笑容可掬的将手放进了挎包,不多一会儿,承美直接从里面掏出一条赫然标着简美妍及7段段位的跆拳道黑带,并且在她胡乱合上挎包的同时,那套雪白洁净的道服并没有被完全掩于包内。而那个男人的眼睛恰好如一根银针一样钉在那件道服上。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啦!从小学这个的时候,力量就总是收不住,别说,那是20几年前了来着!不过大大小小的比赛打过这么多,误伤的话基本是能控制在对方可承受范围内的。”故意拿架子的承美,眉目间英气逼人,丝毫没有逢场作戏的样子,反倒像极了冲锋陷阵的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