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希望,终于磨灭了,千羽霓裳静静看着天衢之门消失的地方,风吹过,轻轻缠绕她耳边的发丝。
而与此同时,在太虚古族里面,一间幽暗的石殿,这里乃是澹台灭闭关修炼的地方,此刻只听得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一名弟子走到殿外,小声道:“尊主,天衢那边有消息传来。”
“恩……进来。”澹台灭睁开了眼睛,眼中浮现出一道幽绿的光芒,又渐渐隐去。
“是……”那弟子轻启石门,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澹台灭坐着的石台前,才恭恭敬敬拱手道:“回尊主,刚刚天衢那边传来消息,天衢里面崩塌了,许多人都逃了出来,天衢之门也封死了。”
“恩……那萧尘呢?”
澹台灭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之前安排进入天衢的那些人,全都被萧尘杀了,如今,他对萧尘已经不是恨之入骨这么简单了,而是……一种深深的忌惮。
那弟子脸上微微起了些许变化,停了一会儿才拱手道:“回尊主,没能瞧见此人出来。”
“你确定!”
澹台灭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精芒闪闪,那弟子微微一颤,拱手道:“已经确认无误,萧尘此人,没能从天衢里面逃出来。”
“很好……”
澹台灭捏了捏手指,心中暗暗道,鬼懿啊鬼懿,莫非这便是你说的天机不可泄露么?此人究竟是死是活,你早已算到了吧?可你为何不肯说?不,你不是不肯说,而是不敢说,是么……
这一刻,只见他眼神有些微微发寒,鬼懿究竟算到了什么而不敢说?天机不可泄露,纵使拥有再大神通,纵使能够窥得天机,也不可轻易泄漏,否则必遭天罚,轻则功力受损,神通尽失,重则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所以往往如鬼懿这般拥有通天神算本领的人,即使他们本领再大,也不愿对人多说一个字,而要请动他们开口,必然代价不小。
“呵呵……”
澹台灭忽然阴沉沉地笑了笑,不管鬼懿当日算到的究竟是什么,又是因何原因而不可说,总之,萧尘死与没死,都休想再出得来了,虽然无法取其魂魄复活澹台白玉,未免有些遗憾,但总算少了一个心头大患。
想到此处,他的眼神更加寒冷了,那弟子微微一颤,低头拱手道:“那接下来如何做,还请尊主示下。”
“接下来……呵呵。”这一刻,只见他两眼变得阴寒无比,像是要将这石殿里的空气凝结成冰一般。
……
一个月时间过去了,天衢这次出现重大变故,毫无疑问在仙界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时至今日才逐渐平息下来,这次仙界后辈优秀弟子里面损失惨重,天衢宫难辞其咎。
这段时间里,天衢宫除了做好善后,另一边,天衢星君也想尽了各种办法,试图打开天衢之门,一来进去看看还能否救出一些活着的人,二来为查明变故原因,但无论是玉清天还是上清天的天衢之门,都已经无法再打开了,故而,也难以找出这次变故的根本原因,还须时日慢慢去查明。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原本一些还怀抱希望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繁华热闹的天灵仙洲,仿佛一下变得荒凉冷清了,两个月前因为震荡而坍塌的宫殿楼宇,如今都已经修复,但是这次变故所留下的创痕,何时才能修复?
春去秋来,转眼时已入冬,仙界万物不枯,四季如春,只有极少一些地方才会如人间那般下雪,前些日天灵仙洲要封锁起来了,千羽霓裳不得不回到落花宫,只见天上飘着细细白雪,谷中溪水潺潺,载着落花不知往何而去,正是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此刻千羽霓裳一身羽衣飘飘,手握白玉酒樽,坐在落花宫最高的亭台朱栏前,眺望着这片“天上人间”,这里是她的仙域,她将之命名为“天上人间”,其实也只是寄托心中对昔日故土的深深眷恋。
人在天上身似囚,心在人间花飞梦。
一杯接一杯,不觉饮了许久,直到后面响起一个细细的女子声音:“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姐姐又在一个人饮酒了。”
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衣裳的女子徐步走来,那女子仙姿嫣然,头戴月牙发簪,眉心有着一道浅浅月牙仙印,正是流仙城的流月仙子。<!-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