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以前喜欢的酒是啤酒这样便宜又能过瘾的酒水,不过最近则更趋向蒸馏酒之类较为昂贵却能快速喝醉的,这种转变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这只是换了一种口味吧?”
“改变的不是口味,而是习惯。而习惯的变化必然是伴随生活状况的变化而来的。如果是偶尔兴起想尝尝别的口味也正常,可这些日子他们选择的都是同样的种类,那就不会是偶然。”
陆凝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你就这样和我说吗?”
“这都是我的猜测。”塞拉笑笑,“如果客人真的告诉我什么生活状况的话,我可不会到处去乱说。”
这是个很聪明的女孩。
陆凝看了眼再次去忙碌的塞拉,将剩下的半杯“魔女回归”喝下,确认了酒杯底部也并没什么记号,便把杯子放了回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都开始有了醉意,卡尔已经在喝第三杯酒了,陆凝纵然没真的喝多少,也被这样的氛围带得有点微醺。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忽然被人撞开了,一个年轻人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酒馆里面,看到一屋子人顿时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大叫了起来:“死、死人了!外面巷子里有一具尸体!”
全场哗然。
陆凝抬了一下眸子,心里知道这一刻早晚会到来,不过也不知道是谁在动手。
一些胆子大的立刻拿上农具猎具上去把青年搀扶了起来,夏尔玛端出一小杯烈酒,人们七手八脚地让青年喝了,他那吓得发青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
“带我们过去看看!”几个年纪比较大的猎人发话了。
“好……好!”青年胆子一壮,扭头就往门外走去,而大半的酒客也跟着跑出去看情况了,这里面当然也包括陆凝和卡尔。
出事的地点不远,就在和酒馆隔着不到二十米的一条小巷里,而这条街上大多商店在这个时间都已经关门了,难怪青年直接跑进了酒馆里。
这条漆黑的巷子是个死巷,尽头放着一些建材废料,用一张塑料布盖住了,而青年说的尸体就被扔在这块塑料布上。
之所以说是“仍”,是因为现场看上去就像是尸体被什么巨大的力气砸在塑料布上一样,底下原本堆放还算规矩的废料现在都散开了。
而尸体的模样也是凄惨。
这是个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神色狰狞,似乎在死亡之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浑身从脖子以下的衣服上全都是斑斑点点的血点,皮肤皱褶,身体凹陷,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放空了,陆凝亮出医生身份上前查看的时候甚至没发现太明显的尸斑。
“刚死不久,尸僵不太明显,死因……失血,内脏穿刺,死前有过剧烈挣扎,有人认识这是谁吗?”陆凝很快就完成了简单的尸检。
镇子不大,酒客们辨认了一下,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人似乎是一名住在镇子南方的农民,虽然性格暴躁,但为人直爽,还是有不少朋友的。
几个关系好一点的人合力将尸体抬了下来,而免不了的就是酒客们一边担心一边就开始对凶手进行腿断了。
“我记得这种伤好像是以前处刑魔女的某个刑具才能造成的吧?”
“对啊,你看他身上的伤口,这么密集又整齐的穿刺,肯定不是拿着针一下下刺出来的!”
“这家伙脾气很暴躁的,我上次就看到他和赫尔曼家族的一些人关于收购土地的事吵了一架。”
“赫尔曼?他们不就有最多刑具吗?”
“准是他们干的没错!还当自己是贵族老爷呢!一言不合就杀人,这谁能忍得了啊?”
“找他们!问个清楚!”
一群人闹哄哄的不知道怎么就推理出了一个真相,然后顿时抬着尸体就往赫尔曼家族的房子去了,只留下零星几个人。
“不去看看?”卡尔看了眼陆凝。
陆凝走向酒馆:“没兴趣。如果真的是那个家族动手,至少也该做得干净点,而不是把尸体扔到一个很大概率被发现的地方。”
“也许就是逆向思维呢?他们可以用这个说法来辩驳。”
“那么换个理由好了,赫尔曼家族并不掌权,镇长在这个镇上才是最后说了算的那个人。对他们来说,活着的人远比死了的更好进行商谈,如果是那种违逆自己就要下手除去的家族,我很难想象他们能在镇上存活至今。”
卡尔笑了笑:“那我可要去看看了,说不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回见。”
陆凝摆摆手道别,自己回到了酒馆里。
人走了一大半,这里顿时冷清了许多。塞拉站在吧台内,看到陆凝回来也有点意外。
“我还以为客人会去一起看看呢。”
“生死我见得多了,还没心思去拿这件事当热闹看。”陆凝在原位坐下,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脑袋又清醒了不少。
但她觉得很烦躁。
“那么,既然您愿意回来,还有什么想喝的?”塞拉问。
“我印象中,每一个调酒师都会调一种被冠以血腥bloody名字的酒水。”陆凝抬手按揉了一下太阳穴,“那就请给我一杯类似的,最好和血一样鲜红的颜色。”
“如您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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