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抢救完毕,陆凝叮嘱了他的父母一番换药和疗养必须注意的事项,然后将那对千恩万谢的夫妻打发走了。
而这样一来,也耽误了一点时间,加上衫山璃绪自告奋勇地在房车附近阻止人们来打扰手术,卡尔等人下午出行也就没叫上她。
“非常不好意思。”立川亮满怀歉意地向陆凝郑重鞠躬。
“没关系,我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如果你坚持这个思路的话,也不妨按照这个方向调查,反正现在大方向上还是一片模糊的状态。”
“如果有用到在下的地方,请务必吩咐。那么,请容在下先行告退了。”
立川亮走后,陆凝站在车边,被打断的看书也不怎么想再拾起来了,便决定到镇上自己转一转。
保持着手工业和农业生产状态下的白湖镇就连汽车也没有几辆,道路倒是稍微整修过,马车和牛车依然是镇上的主流交通工具,大街上随时可以看到孩童在玩闹,开着门的商店其实也没有特别要卖什么的意思,只是给大家一个聊天的地方。
陆凝走近一家卖干草药的店铺,结果发现这里的草药也全都是常见品种,自己带来的药物完全可以更优质地替代。
倒是秋天的水果晾晒出来的果肉干清爽甘甜,让她一时兴起买了两纸袋。
逛着逛着,她就听见了清脆的敲击声,那是镇上的铁匠,这里当然也不会打造什么兵器之类的,都是镰刀锄头之类的农具,而就陆凝所见,其实多数时候都是修修补补。
一个小学徒蹲在一旁使劲拉着风箱,看到陆凝进来急忙用围在肩上的毛巾抹了一把汗,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呦,是外地人啊。”
铁匠毫无疑问是个非常壮实的人,他穿着一件和背心差不多的单衣,黝黑的皮肤上满是汗水,发现客人进来马上招呼了一声,手里的敲击却并不停下。
“是的,这里可以参观一下吗?”陆凝问道。
“请随意,如果想要购买什么直接拿过来就可以了。”铁匠用锤子划拉了一下,继续敲打。
陆凝走向不那么热的一边,开始看墙上和桌上摆放的成品。
钉子、菜刀、剪刀、锁头……总之家里常用的那些铁制品这里都有,品种还很多样化。陆凝走着走着,发现一个帘子后面还有一些大一点的商品,就走了进去。
这里就是箱子、壁架、铁锅之类比较大的东西堆放了,说是堆放,摆放得也很有规矩,并不给人杂乱的感觉。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墙角一个大约和一个人差不多高的铁柜,和衣柜一样,最上面开着几条缝,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在校园剧中见过的学校储物柜。
陆凝伸手拉了一下把手,发现有些难打开,皱着眉从细缝往里面扫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她好像看到了无数尖锐的铁刺,那些刺的尖端甚至带着暗红色的不知道是锈迹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啊呀,看中这个柜子了吗?这东西可是有年头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它弄得可以正常使用。”
铁匠忽然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依然挂着憨厚的笑容,可他走进来的时候却堵住了唯一一条出去的路。
“这是……什么?”陆凝指了指柜子,一只手放到了背后。
“衣柜啊,只不过比起木头的还要笨重,好多人不喜欢,嘿,木头那玩意早晚被虫蛀了,这个东西可是能保存很久的。”
铁匠伸出手,掠过陆凝身前,一把拉开了柜门!
带着些许锈味,柜子底部放着一根铁管和一块铁板,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陆凝稍微让开了一点,铁匠则笑呵呵地介绍了起来:“你看,这个还是可以拼装的,这块板子可以卡在大概膝盖高的位置,能让里面分为上下两层,上面也有卡住这根管子的凹槽,方便用衣架来悬挂衣服,如果要更大的位置拆下来就行,是不是很好?”
“看起来甚至能躲进一个人呢。”陆凝顺着话说。
“哈哈哈!我家那个皮小子还真的躲进去过!你还别说,这个大小我进去都没问题!”
铁匠说着,居然真的走进了柜子里面,然后将柜门关上了。
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陆凝站在原地,盯着柜子的状态。
“够闷的。”
门很快再次被打开,铁匠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出来,说道:“这里面都染上汗味了,对不住,要不我帮您洗洗在……”
“不了,大叔,你也知道我是旅客,这么大的东西带不走。”陆凝摇摇头,“不过我倒是需要一把野营匕首,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打一把出来?”
“我是不知道野营的有什么特殊,普通的匕首没问题,明天下午这个时候你来取就可以了。”
“听起来您好像真的没什么生意啊。”
“哈哈哈,都是修修补补,这个镇上还能有什么大事?”
陆凝回到旅店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返回的曲祀源一行人,那个黑矮的仲飞鹰浑身湿漉漉的,被兄弟几个没完没了地打趣,陆凝就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哈哈哈,这小子说看见树林里有人,结果追过去直接一脚踩空摔进水沟了。”曲祀源大笑道,“哪有什么人?我们一起行动的,连鬼影都没看到一个,他还不管不顾地追。”
“大概……是看到树枝的影子了,嘿嘿。”仲飞鹰自我解嘲,“这里的树林下午采光不怎么好。”
“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余归亭从旅店中走出,听见了几个人的话,马上说道。
“怎么?”
“我们队伍的小彭之前在睡午觉,醒过来来的时候忽然大吼着火了,一股脑地冲出了房间,直到跑下楼才察觉什么事都没有。”
“那不是跟尿炕梦见泡温泉一样?说不准是阳光晒得太暖和了做了梦呢。”潘海树开玩笑似地说。
“窗帘是拉上的,而且小彭的床位根本不会被晒到。退一万步讲,他连被子都没盖,只是累了稍微休息一下,甚至着火都是醒过来睁眼之后才开始嚷嚷的,这一点冯晖可以作证,他们住一间房。”余归亭很明显预料到了这样的反应,马上反驳,而且有理有据。
“不是偶然。”陆凝点头同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