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要说：“你还记得当年我纠缠你时，你每时每刻的心情吗？”

他眸光一转，伤痛更甚。

“我现在的心情，比你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说完，又咳嗽了两声，“当年，我连穿一件稍稍低领的衣服，都被你认为是居心叵测，在故意勾引你，而现在，你趁我生病神志不清时解开我的衣服，又如何让我不怀疑你的动机？”

宋瑾年盯着她，不甚明亮的光线里，那双本就狭长幽深的眼眸，此时更像是黑洞一般，幽暗无边，危险无限，好像随时能把她吞噬进去。

安亦茜见他这副反应，微微勾了下唇，咳嗽了下，最后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你非要留下，也不要指望我给你好脸色。你如今的行为，与其说是在忏悔弥补，倒不如说——你是在用另一种形式折磨我。”

怒到极致，他反而笑了，眸中光芒阴寒：“你竟这么认为？”

良久，病房里没有回音。

宋瑾年自知无趣，想着自己不远万里从国内赶来，为她鞍前马后，熬夜陪护，居然就换来这样的下场，一时只想一走了之。

可当耳边再度传来她刻意压抑着的闷咳时，他到底还是心软了。

这就是命吧！

他曾伤害了这个女人，曾对不起她，现在便要用往后余生的几十年来忏悔、弥补！

脚步放轻，朝沙发走去，他一瞬打消念头，虽心中愤懑、压抑、恼火、阴翳，可终究还是抵不过对她的担心、挂念、在意、情谊。

颀长挺拔的身躯陷进沙发里，他又一动不动地痴望着床上那个背影，一双眼眸如古井深潭，凝成幽暗深沉之色，看似无情淡漠硬如磐石，却又潜藏萦绕着千丝万缕的柔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