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林思宣眼神微微一凛，“我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有关，你是个聪明人，从这几次和你的相处来看，你很懂得隐藏自己。”

李健还是跟个楞木头似得杵在那儿。

“您误会了。”

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林思宣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沟通。

“要不你离开公司，要不你告诉我真相，二者选一。”林思宣特意抬眼看了他的表情。

没出意料，他端坐着低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但是那张脸仿佛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后的机械脸。

程序告诉他要笑的时候笑一下，告诉他要哭的时候才哭一下。

林思宣觉得这种人活得非常勉强。

“我离开公司。”李健抬头。

做这个决定只是在两三秒钟。

她以为他至少会稍稍反抗一下。

“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脱离林氏了，是么？”林思宣问。

李健道：“我没必要在一个不被领导信任的公司上班。”

林思宣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并不在意这些。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目前人证我已经得到了，线索是千丝万缕的，你再谨慎都会被查出来。”

林思宣试图威胁他，可是这番话对他来说丝毫不起作用。

最终她决定使出杀手锏：“听说，你妹妹在英国读书？”

他低着头看不清情绪，但林思宣隐隐能够感觉到空气逐渐凝结。

“我发现了一张照片。”林思宣从包中掏出来一张八寸大小的照片放在桌上推至他面前。

终于李健抬头，盯着那张照片的表情有一丝丝的不对劲。

他瞳孔微微放大，林思宣嘴角勾出一抹笑容，终于她找到了他的把柄。

照片上是李健和他妹妹的接吻照，动作亲密。

“这是你亲妹妹？”林思宣故意问道。

李健和她妹妹是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根据资料上说的，这是他的亲妹妹。

终于李健开口：“你想要什么？”

林思宣松了口气道：“我只要一个事实，你告诉我事实，这件事情我不会放出去。”

她妹妹在英国的大学读政法，有很好的前途，打算以后回国从政，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张照片绝对会是她的一个污点。

他似乎是下了极大地决心才道：“没错事情是我做的，你把我抓走吧，这么多条人命都是我害的。”

林思宣微微皱眉，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想要的是他告诉自己，究竟是谁指使他做的这件事情。

李健抬头一脸真挚：“你放过我妹妹。”

林思宣深吸一口气，果断地摇了摇头。

“你知不知道，这几十人的命就这样被你害死了，他们的家人成天掩面哭泣，日子活不下去。而你连事情的真相都不愿意说。”林思宣冷漠道。

对她来说，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隐瞒。

李健皱着眉，表情严肃，空气向被抽走一般，林思宣呼吸艰难。

这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对峙。

林思宣自然是希望她能够获取胜利。

“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做的。”李健道。

“理由呢？”林思宣疑惑，如果他能够说出一个比较靠谱的理由，她倒是可以考虑相信他。

但是他沉默了。

林思宣轻笑一声：“你要你妹妹知道你是杀人犯，而且是不知悔改的杀人犯？”

提及他妹妹，他表情微微一凝滞。

“那又怎么样，事已至此，我早就不想活了，即是这样，我就不需要考虑这么多”李健缓然，端起玻璃杯将那杯咖啡喝下。

林思宣问：“你妹妹会恨你的。”

“让她恨我也好。”李健冷漠。

林思宣知道再劝下去他也不会说，说不定李健背后的人已经先她一步抓住了他的把柄。

那把柄无疑就是他妹妹。

而此时李健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保全妹妹牺牲自己，一方面不得罪她，另一方面不得罪背后的人。

“这是你的选择，希望你不要后悔。”林思宣起身拿着包，脚步缓缓地离开。

这事情算是勉强有了个交代。

第二天李健被套上手铐抓进监狱，在警察厅门口聚集了许多媒体，那张苦大仇深的照片曝光出来以后。

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林思宣回到公司，赵经理看她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劲。

“李健被判死刑。”

“那是他该得的。”林思宣道。

她靠在椅背上。

“今天林氏的股票怎么样？”

“大跌，民怨很重，说我们随便拉了个替罪羊来。”

林思宣转动椅子背对着她笑了笑：“连群众都看得出来。”

“我们确实耗了很久还没有耗出个结果。李健投毒的原因也不明不白的。”蔡萍道。

确实是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