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远也叹气,他追随少爷也有十五年了,一直相随在少爷的身边,多多少少都略知少爷的脾性,算是摸清了少爷的底。
“哎,华,老夫人也是为你着想啊,你以为你退了婚就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老夫人就会就此善摆甘休吗?现在还不是依然给你要通房丫头之类的。”玉无瑕端起那酒杯,目光落在那清澈的酒水之上。
“无瑕,我过来找你是喝酒的,不是要你多嘴的。”乾琦华仰头喝了一杯酒,仍然是不解愁,眉宇之间弥漫着满满的愁丝,让人看着着实心痛。
玉无瑕轻声叹气,撇撇嘴角儿,仰头也将手中的酒喝下去。
乾琦华半眯着双眼,瞟了一眼玉无瑕,“你叹什么气?爷让你陪喝酒还那么多意见是作甚?”
“那爷,今晚可要妾身伺候你?”玉无瑕抚着下巴,不正经地看着乾琦华,讪笑道。
“去去去。”乾琦华一手将挨过来的玉无瑕推了开,“没半点正经!”
玉无瑕伸手去抹了一把被乾琦华扯乱的发丝,正言道:“华,你何必这么折磨自己?老夫人做出这种事情,也是合情合理的,你何必介怀?”真的是弄不懂这些大户人家,什么通房丫头啊,姨娘一大堆的,一辈子都得被女人困着。
像他这般飘逸洒脱是多么令人羡慕的啊,可天地间又有谁会明白他内心的寂寥,他虽然生性风流,但他内心也是渴望爱的,他也想用心去爱一个人。
只可惜了,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是个有夫之妇。
乾琦华何尝不是这种状况呢?
玉无瑕看上谁,可以使用下三滥手段得到心爱的人,不必介怀别议论什么。但是乾琦华是不同的,他的行为代表着乾府,他得顾及乾府。
“难道在这个世上,一生一世一双人真的有那么难吗?”乾琦华起身,手中拿着一壶酒,身子跌向一旁,他伸手去抚着那石柱,仰头闭上眼睛,酒壶对着微张的口,就往里边斟酒,“借酒消愁愁更愁,为何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为何我与她的缘分只是这么多?”
玉无瑕也坐不住了,看着乾琦华第一次为情所困,心里难免也会被之的情绪干扰到,起身走了过去,拿过乾琦华手中的酒壶,喝了起来。
“华为何如此感叹?你爱上了谁?又是怎么一般情缘?”
“我与她的相遇,是一个错误,相识更是一个劫难。为了她,我可以放弃所有,我可以与她携手归隐。”自鼻间吐出一丝冷笑,“可不是我的东西,我是不会强求的,但是,此生不得她,我宁愿孤独终老。”他仰天长笑,笑得是那么地苍然与落寂,更是惆怅不断。
玉无瑕也不知如何去安慰乾琦华,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太过轻浮了,他是那种看了美女双眼会发亮的,他一直都是那么随便,总是一张玩世不恭的嘴脸,给人没半点的正经。
玉无瑕为乾琦华那坚决的决心击破了心中那道架起的桥梁,他轻拍着手,佩服道,“华的真情连我这个男人听了也被你的一番说辞感动了,被你爱上的女子真的是好福气啊!”玉无瑕顿了顿,“这场游戏我退出,要芜儿随我流离颠沛,我还真的是不忍,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们在一起的。我一定会将狗王爷的狗命拿下。”
乾琦华只是讪讪一笑,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那轮高高挂在夜空中的明月,那轮明月散发着清寒。
良久后,乾琦华才缓缓道:“不!只有他才配得起她,而她,爱的也是他吧。”
玉无瑕却不以为然,“我也听闻了,芜儿休夫一事,闹得满城风云,天下人人人皆知,就只有我这个深居山林、被仇恨蒙蔽双眼双耳的人不知罢了。”玉无瑕突然觉得人生很失败,仿若让他知道人间还有这等尤物,他一定放弃刺杀狗王爷,而也不用落得美人对他起了杀念。
“现在他们不也是恩爱如昔吗?”乾琦华也不想自欺欺人,在馥雅居,他与王爷交过手,他从王爷那强势的气息中,感觉到了别人不可插手进入他们感情之中的漩涡之中。
王爷是如此地爱她,爱得不容任何男人接近她半步,而王爷的武功决不在他之下,当一个动了情的男人,狠起来是不计后果的,何况他是王爷,错的事情也会成为正确的。
他与她,只存在恩的份上。
两个大男人,在凉亭下喝着闷酒,谈着情感之事,是那么地诡异与怅然。
当乾琦华慢慢斜倚着石柱,慢慢地坐了下去,坐在石栏之上,轻闭上眼睛,唇瓣抿得紧紧的。
不久后,那均匀的呼吸响了起来,玉无瑕蹙眉,在他的耳畔连叫了几声,“华,华!”而乾琦华却完然没有半点反应。
“你不会是让我抱着你回房间吧?”玉无瑕看着眼前睡着的乾琦华,他身高八尺之高,身材伟岸,又是习武之人,玉无瑕还矮他半截,抱着这么一个比他重,比他高的人在乾府的长廊穿梭着,若是被下人看到了,会作甚么反应?
然,那阵阵寒风让玉无瑕不再做多少的思考,他倾身,吃力地将乾琦华抱了起来,有点沉,扰得玉无瑕差点没站稳脚步,他一个扎马,抿紧嘴,站稳之后,向前踏出了几步。
反正现在夜深人静,也不会有谁那么闲着没事干出来偷窥吧?纵使被逮到了,那他也只好自认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