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时辰下学,外头的雨变得越发大了起来,从濛濛细雨到淅淅沥沥成了雨珠子不断的从廊下挂下,伺候着悠然的嬷嬷那儿早将油纸伞给准备好了,怕孩子们回去的时候乱冲乱撞,连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回去的路上,悠然坐在马车里,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让车夫将马车调转个车头,往禁军当值的值房中去,外头雨还在下,悠然将嬷嬷手里准备好的油纸伞撑着一路进了值房。
公主驾临,当值的众人齐刷刷的下跪请安,引来无数的目光,本在接手处理公文的傅笙听得动静忙起身去瞧,就瞧见悠然进门来的样子,走的急,衣角都淋湿了。
“师父,外头雨下大了,怕你没伞回去,给你送把伞,我走了!”
悠然这声师父叫的格外亲切,这里的人还是跪在地上的样子,悠然风风火火的送了纸伞,又风风火火的走了,愣着的不止地上这一群跪着的大小禁军甚至是统领,还有傅笙。
这廊房里多少油毡布所做的伞在那儿摆着呢,悠然送来的那把伞上头还有女儿家喜爱的花样子,他一个男儿家打着……
傅笙将这一把伞收下之后只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而这些目睹了公主驾临,又听见悠然喊了傅笙一声师父的众人在这会显得有些格外的坐不住,想去攀谈一二。
傅笙如今是新贵,在皇帝的眼里便是左膀右臂,在众人眼中是红人,但看如今他与宫中众人的关系又很是融洽。
皇后看中他才有了他今日的成就,如今公主都要开口叫他一声师父,并不知其中故事的,自然想凑上去询问一二。
只是傅笙的面相从来便不是一眼所见的和善之相,到了这会,众人也就各自互看了一眼,在这之后默不作声的回去了,虽是回去了,可这私下里还是会小声的在那儿猜测一番关于傅笙和悠然之间的师徒关系。
直到夜里,傅笙下值,外头的雨也不曾停,淅淅沥沥的,傅笙将悠然送来的伞好生的放在了怀里夹着一路回去,手里撑着的是一把黄色油毡布所制的竹伞一路回到了家中,怀里的那把油纸伞半点都不曾打湿。
第二日天晴,傅笙去到值房之中时,他所坐的位置上一直出现了一个攒盒,攒盒之中有各样精致的糕点,还有一碗热粥。
已经有人为着那一个攒盒和那放在食盒里的热粥在那儿昂着头,等候在一旁的内监只道是长公主送来的。
傅笙点头,将那一碗热粥喝完了以后,这攒盒里的糕点捻了几块出来垫饱了肚子,在这之后便将攒盒交还给了内监。
“这内宫里的糕点就数皇后殿里的小厨房最好,那些曾有幸吃过的,一说起来便是能垂涎三尺的样子,副参领得了好的,也别尽吃独食,也给我们这些人尝尝。”
“知道副参领是贵人,这皇后娘娘举荐,镇国将军爱徒,如今这又和公主成了师徒,您通天的本事,吃惯了好的,也别忘了咱们这些个没吃过的不是!”
内监这儿人还没走,自有眼红的在这会凑上跟前不阴不阳的话里有话起来,这一番话里多的挖苦讽刺,这人有七情六欲,谁还没个嫉妒的时候,现如今这说话的人心里存着的便是对傅笙的妒忌,一番话语里满是挖苦,便是连那内监听着都觉得格外的刺耳。
这边话未说完,傅笙抬手便让内监先行将东西带回去,在这之后,已然把随身所佩的长剑取出“若有不服,外头比试,若赢过了我,我现下便卸了这副使之职,回大营从头来过,若你们输了,回去从头开始!”
单手所执长剑,剑尖在此一刻泛着寒光直抵在那几个多话者的面前,都是习武之人,这里头带着一丝的肃杀之气,让这会的人一个个缩紧了脖子。
“副使有话好说……”
傅笙年纪虽是这里最轻的,可他这两年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外头行走,历练的远比这些人要来得多,这会这一股子肃杀气让在场众人跟不由往后退缩了,也正因为这一举动,傅笙冷眼扫过这面前的一群人,冷笑了一声。
“有本事,想要什么都给我自己争,没本事,那就看着别人不要做声!”
长剑收回剑鞘的那一刻,他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闭嘴不言,各自回了各自所坐之处,在不吭声。
不到日中,那两个寻性滋事的禁军就已经被人带走,直接往大营之中而去,在大营里从一个士兵开始。
话是内监传给悠然听的,刚巧,悠然那儿正和楚凝瑛一道用早膳,楚凝瑛听完那话的当下,便将人直接提溜去了大营好生反省,这要是反省不过来,那这往后便一直在军营里待着。
什么时候学聪明了,什么时候再说!
一个个本事没有,这嫉妒的毛病倒是添的足足的,她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还由着这些人胡闹,有辱禁军的名声,传出去都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