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了整整三天,凌思雨在第三天的时候才感觉稍稍松快了一些,这人的精气神才像是缓过来了一样。
孩子的洗三宴,上官恒那儿只请了太上皇与贤太妃加上宁幽柔与方雅琳,齐聚在凤鸣宫中吃上一顿小小的家宴。
虽无大办,可该有的规矩一样不少,这宫外头的官员们所送的东西有增无减,在这儿齐贺着皇帝再一次喜得嫡子。
这一个三皇子如今可是正经的嫡子,上官恒自成为皇帝后的第一个嫡子,这母亲的后台又是那么的强硬,这满朝文武有一众的人已然将这位皇子视为未来的太子人选。
若不出意外,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太子,且是毋庸置疑的,要知道,这凌思雨的身后站着的可是整个大梁,她当初如何嫁进的大周,如何再回大周的模样,他们这些人可都一点都不曾忘记。
正因为没有忘记,他们才在上官恒并不曾为这孩子大办宴席之时,送上了自己的一番心意,不论如何,多少露个脸。
凌思雨的凤鸣宫外的大殿之中,如今设着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等十三位神像。
这殿里,太上皇进来瞧了一眼小皇子,在这之后便不曾久留,这内殿里多数的是女人家,他一个男人家站着,总格格不入的。
贤太妃抱住了上官煜一直没舍得撒手,小小的孩子在她的手中也十分的乖觉,这天底下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会看见自己的隔辈不欢喜的。
看着这小小的孩子就像是看见了上官恒那会刚出声的时候,如今止不住的欢喜,这眉梢眯起的笑颜里,写满着宠溺。
这内殿里,除了聚在一起的几个女人,三个孩子如今也在一块,上官念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的走路了,如今一摇一摆的在那儿跟在姐姐与哥哥的身后,伸着手要看小弟弟,那模样逗笑了在座的许多人。
自生产之后这三天,凌思雨就没瞧见过上官谨,如今见着上官谨坐在自己的边上给自己拿药,凌思雨勾着笑“这些日子功课可好,生你弟弟的后头我自顾不暇,也没顾得上你。”
上官谨自来便是最乖觉的,也是最善解人意的一个,凌思雨这儿伸手摸着他的额头,看他身上衣衫全是新制,也知道自己就算不问,贤太妃那儿也将他照看的极好。
“儿子这段日子极好,功课也是,吃穿用度有祖母看顾着,母亲照料不到也不用为儿子担忧,儿子是知道的,您那天生弟弟,我听见了那叫声,痛的那么惨,儿子一开始还有些吃味,可这后头也就好了……”
上官谨给凌思雨端着固本培元的汤药亲自喂着,这会与凌思雨不带一点假话的说着,凌思雨孕后期顾不上自己,他确实挺吃味的,这心里头看着阳安有德贵妃疼着,心上发酸。
可凌思雨生子那一日,他亲耳听见那孩子从腹中生出来的惨叫声后,他就没有了那种嫉妒的心。
那种无助到极致的惨叫声让上官谨想起了自己的生母,她也是在那样的时候在惨叫之后没了气息,一个人自顾不暇,怎么还能顾得了别的人。
凌思雨在生下孩子后就晕了,他的那点醋意瞬间消散了,他过了这年也要十岁了,十岁的孩子早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孩子小大人的样子。
早些时候,谢府之中谢老夫人为着身子越发沉重,向上官恒请旨希望上官谨能够过去看一眼,上官恒允了,上官谨也去了。
不管怎么说,谢老夫人这个外祖母将上官谨带到了七岁,整整七年的光阴,这样的养育之情,上官恒不会不允许上官谨去的。
上官谨虽去了,可是在上官恒的陪同之下一块去的,谢府之中如今的当家人没想到当今皇帝亲临,在那当下楞了小片刻,在这之后,脸色微微变化着领了这父子二人去了老夫人处。
老夫人强撑着满身的力气靠坐在床榻上,甚至掉了一碗的参汤想与外孙子好好说些体己话,可一件上官恒也陪着来,这“体己话”到最后全都咽进了肚子,什么都没有了。
他深知谢氏拼着一口气把上官谨拉拢了去要与之说什么,可上官恒没有给她那个机会,因为上官谨与凌思雨的关系不错,他不希望流言蜚语毁了一段纯粹的情义。
上官谨自幼失去了母亲,母亲这个角色是他生命之中所缺失的,凌思雨弥补上了这个缺失,且他们相处融洽,谢氏怕是看见了这样的一幕,这才有心想开口,可上官恒不允许她们在这当口,开这样的口。
谢老夫人被堵住了话,谢家上下也没个能说的上话的人,这会一众人只能干看着急瞪眼,再也做不了别的。
上官恒与带着上官谨略坐了片刻便离开了谢府,看着那些送行之人脸上的哀怨,上官恒摇了摇头。
上官谨大抵能够猜到上官恒的用意,可猜到是一回事,他也并不会明说,这会只拿出了自己在街市上买的一个拨浪鼓,送给了凌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