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宫中自有夜宴,楚凝瑛换下了册封时候的凤袍,在夜宴之时换上了一身常服宫裙,坐于大殿之上。
陪在萧启宸的身旁与底下的大臣或内命妇们一起推杯交盏,筹光交错的应付着她最不喜欢的晚宴。
萧启宸与太上皇并坐,太上皇居于右侧,萧启宸居于左侧,楚凝瑛与淑妃陪伴在这两位天子身旁。
今日晚宴,严氏作为大将军夫人,首屈一指的内命妇也跟随一同出席,楚凝瑛在见到严氏之时,笑着伸手敬了严氏一杯,严氏与之相视一笑。
严氏自回府之后,不知多少人在那儿打算看严氏的笑话,毕竟他们早已经拿着严氏当笑话笑了多时,也不在乎多笑她一时半刻。
可不曾想,严氏自回府之后竟然与凌灏又过上了毫无任何争执的日子,两个人相敬如宾,进进出出没有半点二话,就这么,那些个看笑话的人都觉得这不好笑了。
楚凝瑛为后,凌灏这个大将军的母舅自然水涨船高,连带着凌易之这个五品翰林院的编修在翰林院中遇见同仁亦是客客气气的。
现如今凌驾的家世在这京城因为楚凝瑛这个皇后外甥女当真镀上了一层金,楚家已灭,楚凝瑛只剩这么一个母舅娘家,众人都道这凌将军当真好福气。
也不得不说,那楚魏国当初身为一朝首辅还真的是瞎了眼,放着好好的金镶玉不要,去捧了一个烂石头,到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真可惜。
若楚魏国还在,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国丈大人,楚家可谓是一朝平步青云,可惜了……
楚魏国这事也是在警醒着众人,别有了新人忘旧人,甚至苛待自己的亲女,将来,亲女如楚凝瑛这样一般,那可就没法收场了。
“舅母气色很好。”楚凝瑛累了,寻了个理由去到偏殿之后躲懒时,严氏也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了偏殿,向楚凝瑛请安。
自她回将军府后,孩子里头所穿的衣衫肚兜虎头帽又或者是小斗篷这些她倒是经常与凌思雨亲自做着往别院送。
旁的她没做什么,总不敢一直往楚凝瑛身上贴,再让楚凝瑛觉得自己讨好着她想坐稳自己将军夫人的位置,怕她觉得自己格外的虚假。
年节时候,她也会送上实用的东西往别院处送去,向现在这样面对面的说话,还真的是这许久一来的头一遭。
“有娘娘您的庇佑,我这气色不好也不成,为着您封后,多少人羡慕着我与你舅父呢。”
严氏那儿笑着与楚凝瑛福身,当面与楚凝瑛道喜,更是感慨自己当初有多么的愚蠢,企图让凌思雨来分楚凝瑛宠,差点弄巧成拙。
二人在偏殿之中闲话了一会,严氏那儿准备了一套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头面。
那是她请了外头的手艺人特意为自己赶制而出,用来贺楚凝瑛登位之喜的,楚凝瑛收下了严氏的这套首饰,当下与严氏道谢。
一场晚宴在漫天烟花点缀天际的光亮之下结束,三千烟火升空,整整一个时辰,那般盛况空前,让人难以忘却。
晚宴散尽,楚凝瑛已经半醉,脸色酡红着笑看着面前的萧启宸而后倒进了萧启宸的怀中,半梦半醒。
成为皇帝踏上九五之尊之座是萧启宸毕生之梦,如今梦想实现,萧启宸定然高兴,萧启宸高兴便是楚凝瑛高兴。
楚凝瑛一路让萧启宸从太和殿抱往凤仪宫时,嘴里一直在哼哼唧唧着在那儿唱着小调。
宫人们见此场景,在这一刻早已经识相的背过身过,非礼勿视,谨守宫规着。
凤仪宫乃是皇后的寝宫,有凤来仪,非梧不栖,凤仪宫中的两根顶梁柱便是用的最好的梧桐木。
凤仪宫面阔九间,有东西暖阁,房内墙壁饰以红漆,顶棚高悬双喜宫灯,装饰考究华丽。
屋内暖了香,走进屋中时,香味扑鼻而来,楚凝瑛脸上的酒气在暖香的扑面之下越发上了三分,带着迷蒙的眼,看着一如洞房般布置的凤仪宫内室,不禁扬唇。
“萧启宸,你这是觉得自己洞房一夜做新郎还不够,想再过过干瘾吗?”跌跌撞撞的楚凝瑛从萧启宸身上跳下时,双颊之上的红晕如绽放的芍药。
此刻带着酒气的话语之中带着暧昧之色呼出时,楚凝瑛笑的格外勾人……
不是她瞎说,这满目接是金漆双喜大字,连内室之中的床榻都是龙凤喜床,甚至床榻之上放着的都是鲜艳夺目的百子帐和百子被,萧启宸这不是想要再洞房,还是什么。
这些“考究”的东西内务府若无人吩咐可不敢置办,能够置办下的,必然是咱们新官上任的皇帝萧启宸。
“这些都是为你备下的,从前娶你时,你是九王妃,如今娶你,你则是皇后,身份不同,总希望你在这凤仪宫里的第一夜是个美好的开始。”
从此以后,在这凤仪宫中,他们二人相守白头,从此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