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受了这点委屈就叫苦不迭的想到我这儿来诉苦叫屈,你也配是凌家的儿女,没人逼你走这一条路!”
“你若不喜欢任人欺凌,你大可以说一句,我不愿意,回到舅父身边,依旧有人疼着有人捧着,你长了嘴巴是做什么的,摆设吗?”
楚凝瑛不喜欢任何一个人在她的身上盖上这些所谓的标签,她这一路走来,所有的辛酸泪水,她都尝遍了。
不是一句你是谁谁谁的什么人那就是生来的好福气,这样的福气她没有,不论是原身还是她自己,她都没有。
若真的因为是凌灏的外甥女得来什么好处,那原身何至于被江氏泼着冰冷发着高烧死在那样一个冬日。
自己又何至于会在原身的身上醒来,一路走来,她承认凌灏外甥女的光环给自己带来了好处,可她没有靠着这个好处一路混吃等死,她自己有自己的作为。
她感恩凌灏这个母舅一直在帮助自己,所以她都诚心以待,不管严氏从前对自己如何,哪怕是在自己“死”的时候,这位舅母一退再退,她都不曾有过一句抱怨。
可如今,听着这些话,她只觉得刺耳的很!
需知道,曾经何时,原身是有多么的羡慕凌思雨,凌灏虽常年在外,可凌思雨自幼有母亲悉心的照顾。
哭了有人哄着,饿了有人照应着,手中的总有时兴的小玩意儿玩着,在原身为数不多对于凌思雨的记忆之中,只有羡慕。
可就算是羡慕,原身也不曾有过抢夺的人,她羡慕,可她不惦记,不抢夺,如今她们是既羡慕又抢夺,总觉得好的就该是她们的。
她们哪儿来的那么大脸面,一脉传承,还真的是一对好母女!
“我一直感念舅舅待我这个外甥女视如己出,哪怕舅舅不在京中,可每逢时节,该有的礼我从没少给过,你问问你的母亲,库房里的云锦蜀锦,你身上穿的四时衣料是不是出自我手!”
“除了这些,你母亲爱喝的恩施玉露,有市无价,可那一罐子一罐子不曾断过的,都是吃到狗肚子里了!”
楚凝瑛自问自己从不与严氏与凌思雨计较过这些,她知道,自己不是严氏肚子里爬出来的,严氏用不着对自己入凌思雨一样。
所以凌灏细数这个做舅舅的对自己的愧疚时,她从没说过严氏一个不好,哪怕是在原身母亲的尸骨被曝晒荒野之时,她也至于江氏算账。
她一直记着当初凌灏从边关回来直冲自己身边的这份恩,这份亲情,在这里,她没有亲人了,也就只有凌灏这么一个舅父。
所以她一直以来用着平等的心态去对待严氏与凌思雨!
“你不是觉得我仗着舅父得到了现在所有的一切么,那你现下就随我出宫,我带着你看看,我这所有的一切,是怎么得来的!”
楚凝瑛懒得在与凌思雨多说,伸手拽住了此刻像是一只刺猬一样,满身带刺满是不服的凌思雨,只让连翘备车。
这个宴席她可以不参加,可今儿个,她必须把这话全部说明白!
小十三陪着楚凝瑛拉着凌思雨一行人匆匆的离开了皇宫,一路往天香坊而去。
楚凝瑛已经许久不来天香坊了,自嫁给萧启宸后,天香坊一直都有萧启宸夏清风打理着,日常则是由坤哥照料。
楚凝瑛的马车停在天香坊门前时,凌思雨满是不解的看着人来人往的赌坊,就这般直勾勾的盯着楚凝瑛。
“这家赌坊,是我被江氏在冰天雪地之中泼了一盆冰水后求了五十两银子换来的,我出点子,九王爷出了银子办下的。”
楚凝瑛指着人进人出的地方,拉着凌思雨下了马车,而后带着凌思雨直接从侧门入了后面的小院。
后面的小院只有楚凝瑛与萧启宸可进,当守门的在见到楚凝瑛后,恭恭敬敬的请了楚凝瑛进屋。
掌柜的亦是在最快的时间来到了楚凝瑛的面前,楚凝瑛让他把最近的账目拿出来,给凌思雨瞧瞧。
凌思雨跟着严氏也该看过账管过账,这些东西她总瞧的懂!
账本是上一个月的,账目上的总收入过了五万多点数,五万两是什么数目,一个月收入五万,一年便有六十万的总收入。
将军府一年的例银才多少,加上父亲的冰炭费,就是一辈子,也拿不到他这一年的收入。
凌思雨翻看着那本账册上的银子数量,心里快速的计算着,嘴上不说,可这眼里的神色早已经变了……
“这两三年,你们兄妹手上宽裕了不少吧,衣裳的质地变好了,首饰的花样变多了,连你哥哥上学用的笔墨纸砚都比别人的要好上一等!”
见凌思雨这会不声不响,楚凝瑛开口向凌思雨发问着,这三年是不是日子比之从前好过了很多。
绫罗绸缎满身,金银玉石满头,那是因为凌灏当初拿了自己的银子出来为她出嫁时添满了嫁妆,不让她丢了九王妃这身份的面子。